後婉言嘆息,“宮中陣風吃醋只事歷來層出不窮,這種事只要不過分,本宮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知淑妃你在竟這樣不能容人。皇上喜歡的人才入宮,你便敢把她悄悄送出宮去。你這樣跋扈後宮隻手遮天,當真是本宮與皇上縱容壞了你嗎?”
皇后彷彿痛心疾首的樣子,剪秋忙上來在指尖點了薄荷油,揉著皇后的額頭道:“娘娘在宮中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怎麼還這樣看不開,瓊貴人再得寵又能怎地,終究越不過娘娘去,娘娘何苦這樣不能容人呢。”
“恐怕不只是不能容人,二十淑妃奶奶姑娘善心大發,想做好人吧。”榮嬪輕哧一聲,剔了剔水蔥似的指甲,慵懶道:“瓊貴人的遠房表舅是淑妃娘娘心腹衛臨太醫,瓊貴人早有心上人,恐怕他這個做救救的未必不知,想必也是?貴人漏夜拜見淑妃奶奶姑娘真正的原因所在。淑妃娘娘既要賣給衛太醫一個薄面,又可除去來日爭寵的心腹大患,在水桶裡裝個把人出去不過是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呢?”
太遙遠,彷彿只是他人口中聽來的故事。那般稀薄不真切,卻全像是真的。樁樁件件都指向我,……是我。因為害怕?貴人奪寵,也為了成全她一段情意,放她出宮。
多麼像一個笑話,但它卻被人編制的如此真實放在我面前,叫人不能不信。
榮嬪站起身來,弱者腮依在玄凌身邊,轉眸一笑,“話說起來,娘娘今年已經芳齡二十七了吧,……不是二七十四的豆蔻年華,是年近三十的二十七了呢,若臣妾是娘娘,即便容顏不老,心裡也會真正害怕,後宮的美人層出不窮,而自己年華老去,更何況?貴人如此盛恩入宮,和娘娘當年一般。”
我冷冷的倪她一眼,“若那是你害怕的,不要把自己當做本宮來揣測。榮嬪你還沒有聰明到可以摸透別人的心腸,否則………”我瞥一眼皇后,“你也無須被人玩弄於手掌之中。”
她嫣然一笑,“臣妾是否被人玩弄是不得而知,臣妾自然也怕年華老去,但更怕不明不白被人一夜之間送出宮去。”
“皇上”,我屈膝於他面企鵝,仰望他沉默的面孔,“是非曲直臣妾無從辯駁,但求皇上找到那一夜送水桶出去的小回子,問他是否臣妾指使,臣妾願意與他當面對質。”
他無聲的點頭,吩咐繪春,“帶小?子進來,朕不想冤枉了淑妃。”
繪春裙襬一揚,轉身自殿外帶進一名小內監,他他不過二十歲上下的摸樣,淨白麵孔,一幅老實的樣子。未央宮上下服侍的內監不下數十人,我並不記得這個小?子,只是有些眼熟而已。我冷笑一聲,反問道:“皇后不以為茲事體大,臣妾就該吩咐小允子或者小蓮子去辦更妥帖嗎?反而指使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內監。”
皇后眼皮一抬,並不搭理我,只吩咐剪秋,“再揉一揉,腦仁上突突跳的厲害。
剪秋答了‘是’,手勢愈加輕柔。韻貴嬪冷笑,唇角一勾,目光逼視著我,“小允子和小蓮子是娘娘的心腹內監,在宮中亦舉足輕重,派他們去不是太咋眼了嗎?”她用足尖點一點小回子,“這樣的小內監,既不打眼,又有未央宮的腰牌撐腰,最合適不過。”
玄凌輕輕吸一口氣,微帶憫意,“將你剛才所說的在說一遍給淑妃聽。”
小回子抬頭看我一眼,身子一哆嗦,受驚似的磕了個頭,“那夜?貴人來訪,淑妃娘娘本像前一夜一般打算不見的;誰知後來又見了;二人密談了片刻後天已經玩了。淑妃娘娘便人送貴人回去; 便是奴才去的。回來後奴才本打算睡了;誰知娘娘叫進內殿;說有個機會歷練;問奴才肯不肯去。奴才想娘娘素日有事只吩咐給允忠管很連公公;難得娘娘肯抬舉;就答應了。娘娘就吩咐奴才去怡春堂外學夜貓子叫兩聲;說叫完了瓊貴人
便會自己出來了。'
韻貴嬪冷笑一聲;膩聲道'果然呢;瓊貴人的性子 ;若不是她自己肯出來;誰能綁著她呢。'
玄凌一眼橫去;韻貴嬪忙低了頭;小回子接著道'然後擬才就看見瓊貴人換了宮女的衣衫出來了。奴才按照娘娘的吩咐把扮成宮女的瓊貴人帶到了未央宮外后角落的水車那裡;把她裝進了空桶運出了宮。其餘的奴才就不知道了。'他極裡想著;'對了;那夜瓊人到訪;是奴才在殿外守著伺候的;隱隱約約聽見兩句;什麼到了那邊自有人接應;你自在了;本宮也自在了這些話。'
榮嬪嘴角泛起清冷而鄙夷的笑容;'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什麼自在不自在呢;終究逃不出皇上的聖明的。'
玄凌平視著我;眸底唯見一片深沉如海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