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與他物相剋,不易存活,只有種著蜀中同種的矮子松時才有。而宮裡喜歡種這種矮子松當盆景的,只有翠微宮麗夕閣的慶嬪小主。因為她是蜀人,也喜歡這個,所以皇上專門賞了她。”
我撥著茶蓋,笑道:“查的那麼容易還那麼清楚,小允子你是個能幹的。”我叫槿汐,“去敬事房問問,近一個月最當寵的嬪妃是誰。”
槿汐辦事極快,不過一盞茶時分已經回來回話,“奴婢問了,最當寵的是麗夕閣慶嬪和燕禧殿胡昭儀;其次是景春殿安貴嬪和綠霓居灩常在;還有復香軒楊芳儀和採容殿祺貴嬪。”
我託著腮笑道:“這兩日在皇后那裡瞧見慶嬪,的確是個美人胚子。蜀中出美人,果然所言不虛。”
槿汐為我滿上茶水,道:“還有一件事,慶嬪與祺貴嬪同住翠微宮,倒不能不防。”
浣碧在一旁道:“昨日皇上為小姐差點從轎輦上滑落的事生了大氣,小姐怎麼不趁熱打鐵求皇上做主?”
我把玩著手釧上的一顆明珠,笑道:“我到底沒傷著,皇上去查出個人來也不過是罰一通了事,也不會重罰。倒不如先按下不提,到時一併發作出來才好。”
浣碧凝神片刻,抿嘴笑道:“奴婢知道了。積小成大,到時一併尋了她們的錯處,才叫吃不了兜著走。”
我微笑不語,小允子見機道:“奴婢還有一事忘了說,玉照宮再往前走上數十步就是祺貴嬪的翠微宮了。”說著朝浣碧夾一夾眼睛。
浣碧瞭然,攤著手道:“這事是極明白的了。必是祺貴嬪和慶嬪一同做的。祺貴嬪本就暗算過小姐,如今小姐回來,她恨不得烏眼雞似的生吞了咱們呢。”
我沉吟著道:“事情還沒查清楚,再瞧一瞧吧。”
正說著,花宜進來道:“啟稟娘娘,翠微宮的祺貴嬪和慶嬪來了。”
我輕揚唇角,“可見不能背後議論,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我換了衣裳出去,品兒已經為她們奉上了茶水瓜果。見我出來,依禮道:“翠微宮貴嬪管氏攜慶嬪周氏拜見莞妃娘娘,娘娘金安。”
我端坐不動,笑道:“兩位妹妹請坐吧。”我打量著一身馥彩流雲輕紗宮裝的祺貴嬪道:“數年不見,祺妹妹可是滋潤了不少。從貴人成祺貴嬪,頗有一宮主位的風度,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祺貴嬪安坐在椅上,半透明的輕紗裡隱約透出豐潤潔白的肌膚,縷金線的月白暗花抹胸平添嬌媚之色,脖頸上一串紅瑪瑙串汪汪如水,有嫣紅晶瑩的光芒似流波盪漾,一看便知名貴。她既不倨傲也不謙卑,道:“莞妃娘娘風采如舊,一點也瞧不出在佛寺待過的樣子。”
這話是有些挑釁的意味的,她身邊的慶嬪已然橫了一眼,微微泛起一個冷笑。我也不惱,只坦然道:“是啊,當初與文鴛你同住棠梨宮時是何等和睦,想來也有四五年了。當年你兄長管路與本宮兄長交好,管溪還差點娶了本宮的二妹玉姚做成了親家。不曾想管路會去告發本宮兄長,可見人呢,為了功名利祿是會枉顧道義的。”
祺貴嬪臉色微微發青,顯然就要作色,忽地把怒氣沉了下去,笑道:“莞妃娘娘這張嘴向來是宮裡數一數二的好,自然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死的說成活的。”
我似笑非笑看著她,“是麼?那也是比不上有些人的心從白的變成黑的這樣可怕。”話音未落,慶嬪已經忍不住笑了一聲。那笑聲雖然低,祺貴嬪卻也聽見了,狠狠瞪了她一眼。慶嬪絲毫不以為意,只報以一絲嫣然的冷笑,在旁拈了絹子道:“嬪妾還以為祺貴嬪多尊重莞妃娘娘呢,把皇后親賞的瑪瑙串都戴上了來盛裝拜見,卻原來說話這樣的含酸拈醋呢。”她話音清脆,我的目光頓時被祺貴嬪頸上的瑪瑙串吸引,不由多看了兩眼。
祺貴嬪待要再說,我已不理會她,只看慶嬪道:“這位妹妹有些眼生,便是慶嬪吧。”
慶嬪見問到她,忙起身福了一禮,滿面含笑道:“莞妃娘娘金安,嬪妾周佩拜見娘娘。”
我留神細看,慶嬪不過二十上下的年紀,模樣既好,身量又苗條,又會打扮,難怪玄凌寵愛。我忙示意槿汐去扶,口中道:“妹妹人既長得標緻,行動又規矩,當真討人喜歡。”
慶嬪聽我誇讚,愈加歡喜,奉承道:“娘娘面前嬪妾就像塵土一般,哪裡還有半分標緻呢。”
祺貴嬪自顧自飲了一口茶,微微冷笑,“慶嬪的嘴可真是甜,只不知是不是嘴甜心苦呢?”
慶嬪到底年輕,忍不住變色,揚眉道:“貴嬪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只冷眼旁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