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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部分

?”

他背對著我,口氣淡淡的,“朕看你睡著,就沒有叫醒你。”他停一停,“你睡得不大安穩。”

我勉強一笑,“臣妾膽小,下午的事尚且心有餘悸。”我見他不做聲,只得立在原地道:“貞妃妹妹無恙吧?”

他只是那樣雲淡風輕的口吻,淡的聽不出任何喜怒的情緒,“貞一夫人沒事,朕陪了她很久。”

“貞一夫人?”我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微笑道:“妹妹捨身為皇上,有封賞是應該的,也不枉妹妹對皇上一片痴心。”

大周后宮夫人之位歷來有二,但為顯尊榮,自隆慶朝其便隻立一位夫人。如今玄凌使燕宜的尊位與蘊容並肩,可見如今對其之重視。我稍稍欣慰,對燕宜,這也是一種安慰了吧。

“一片痴心?”他輕輕一嗤,隨手一揚,“痴心可貴,朕怎可輕易辜負?”

我聽得他語氣不好,便不敢再說,只是靜靜立著。

這樣的靜讓人覺得可怕。那麼久以來,我從未覺得與他之間的沉靜時這樣的令人不可捉摸,尷尬難言。我低著頭,彷彿除了低頭也無事可做。我著一雙雲煙如意水漾紅鳳翼緞鞋,因是夏日裡,那緞也是薄薄的軟緞,踏在地上幾乎能感覺金磚上經歲月烙下的細細紋路。看得久了,眼睛有些眩暈,鞋上鳳便似要長著翅飛起來了,旋了幾圈,又低下去啄我的足趾,一下又一下,久了,有刺心的疼。

他“嗯”一聲,伸手招我,“過來。”他的語氣簡短而冷淡,並不似往日的親厚,我這才醒悟過來,因著心內的緊張,我竟這樣累。我緩步過去,站在他身邊。那原是一個親密的(297 頁)姿勢,並肩的,可依靠的。

他與我並肩立了片刻,晚風從窗下漏了幾許進來,帶著花葉被太陽蒸的熟爛的甘甜味,不由分說地燻得人滿頭滿臉。他霍地轉過臉,扳住我的頭骨死死卡著,俯身吻了下來,我有些不知所措,慌亂中本能的伸手檔了一下,他手上更是用勁,像是要用力將什麼東西x下去一般,按得我兩頰火辣辣的疼。

良久,他緩緩放開我。那樣淡漠的神情,彷彿我並非他方才護住的那個人。他冷冷看著我,“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抬頭,清晰地分辨出他眼底那幽暗若劍光的犀利殺機。我輕輕吸一口氣,“恕臣妾愚昧,臣妾是在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他的唇角揚起冷冽的弧度,“你這樣聰明,當真不知?”

我心中惴惴如大鼓一槌槌用力擊落,只覺得口乾舌燥,說不出話來。玄凌死死盯著我,忽然輕輕一籲,伸手憐惜地撫上我的面頰。我本能地一個激靈,不知他意欲如何,只得僵立在原地,他看著我,緩緩道:“嬛嬛,朕一直那麼寵愛你。可是此時此刻朕真恨你擁有這張面孔。”他對上我惶惑的眼,眸中如春潮般湧起一抹激憤與無奈,“嬛嬛,有人告訴朕明妃故事……”

我怔了怔,此刻才回過神來,幾乎以為是自己猜錯了,那樣怔仲的瞬間,有夜涼的風輕悠悠貼著脊背拂過,我方才覺得冷,才知自己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只是這冷涼,亦抵不上心底的震驚與懷疑,我望著玄凌,低低道:“是摩格……”

他緩緩別過臉去,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見他負在身後的手緊攥成一拳,殿中這樣靜,幾乎能聽見他指節骨骼輕微的“咯咯”聲,他的語調與往常並無二至。”方才摩格特意(298頁)來見朕,要求朕許你和親!”他的眼底微見秋露寒霜之色,帶了一抹厭棄,“是什麼時候,他盯上了你?”他瞥我一眼,語底有幽然意,“你這張臉這般吸引朕,必會吸引旁人。朕實在不該讓他見到你!”

我身子一震,萬萬想不到摩格會提出這樣的請求,我急忙跪下,含淚道:“臣妾乃天子妃嬪,怎可委身和親,摩格實在荒謬!”

“朕何嘗不知他荒謬!”玄凌恨恨道:“朕以你方才的話去堵他的嘴,誰知他搬出漢元帝典故,以明妃昭君比你,要朕割愛!”

一去朔漠千里,我忽地憶起摩格那句話,——“所以,你要記得,你殺了我的妻子,就必須還一個給我。”我駭得無以復加,他果然那麼那麼快就來實現他所言了。我伸手攥住玄凌的袍角,“明妃出塞乃是元帝畢生之痛,何況臣妾乃四子之母,若真如此,以後皇子與帝姬要如何抬得起頭來做人!”

“他告訴朕;赫赫風俗,子承父妾,連庶母都可以接受,何況是你。”玄凌的指尖微微發顫,如同他此刻話語尾音中難掩的一絲顫音,“摩格的性子即便知道軍中時疫氾濫亦不肯輕易低頭,大周雖然以時疫逼住赫赫一時,但難保他們找不出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