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卻是微笑,“仰傾城之貌,稟慧質之心,果真是朕的福氣。”他伸出右手在我面前,只待我伸手搭上。
有一瞬間的遲疑,是矜持還是別的什麼?只覺那溫泉的蒸氣熱熱的向湧上身來,額上便沁出細密的汗珠。溼發上的水淋漓滴在衣上,微熱的迅速淌過身體,素羅的浴衣立刻緊緊附在身上,身形畢現。我大感窘迫,輕聲道:“皇上容臣妾換了衣飾再來見駕。”
他不由分說扯過我手,宮人皆低著頭。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連忙看向槿汐,槿汐不敢說話,剛取了外袍想跟上來。只聽玄凌道:“隨侍的宮女呢?”
槿汐答了聲“是”立即把衣服披我身上,寬鬆的袍子搖曳在地。他的聲音甚是平和,向外道:“去儀元殿。”徑直拉了我的手緩步出去。
永巷的夜極靜,夜色無邊,兩邊的石座路燈裡的燭火明明的照著滿地的亮。一溝清淺的新月遙遙在天際,夜風帶著玉蘭花香徐徐吹來,把這個夜晚薰出一種莫名的詩意來。玄凌的手很暖,只執著我的手默默往前走,袖口密密的箭紋不時擦到我的袍袖,唏唏嗦嗦的微響。跟隨在身後的內侍宮女皆是默默無聲,大氣不聞。
泉露宮到儀元殿的路並不遠。漢白玉階下夾雜種著一樹又一樹白玉蘭和紫玉蘭,在殿前的宮燈下開著聖潔的花朵,像鴿子的翅。
我隨著玄凌一步步拾階而上,心中已經瞭然等待我的將是什麼。我的步子有些慢,一步步實實的踩在臺階上,甚是用力。
儀元殿是皇帝的寢殿,西側殿作御書房用,皇帝素來居於東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