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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來扶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呢,可見不能背後說人的。”又指一指玄清,道:“剛從川蜀一帶回來呢,連王府都還沒來得及回去,你來得也巧。”

我笑道:“見今兒天氣挺好,便吧‘長相思’帶來給太妃,我闖下的禍,要勞煩太妃為我彌補了。”

太妃慈愛道:“傻孩子,一個勁地愛說傻話,又叫人心疼。”

我指著浣碧道:“這是我的貼身侍女,今日特意帶來與太妃請安。”

浣碧規規矩矩行下禮去,口中道:“給太妃和王爺請安。”

玄清笑道:“浣碧也難得向我行這樣大的禮,今日是沾母妃的光了。”

舒貴太妃招手讓浣碧走近,拉著她的手細細打量著道:“眉眼生得十分齊整,細皮白肉的。”太妃笑著看我一眼,道:“尤其這雙眼睛,長得倒和你像。”

我不想太妃眼神這樣犀利,忙笑道:“是呢。”

玄清在旁亦笑:“從前沒仔細看也不太覺得,如今聽母妃說起,倒的確是有幾分相像。”

浣碧羞澀地低一低頭,把琴交到積雲手中,於是一同坐著喝茶。玄清目光溫然看著我道:“這是新摘的‘雪頂含翠’呢,才衝上,你一向喜歡的。”

茶盞是雪白的新瓷,更襯得盞中茶水盈盈生碧。我的好惡,他是瞭然於心的。只是乍然見了這我在宮中時常常飲的茶,說不上悲喜,只覺得唏噓不已。茶盞是新的,茶葉也是新的,唯有我這個品茶的人,還是從前的人。

玄清剛自遠地回來,舒貴太妃愛子心切,難免拉著他的手噓寒問暖,問長問短。

舒貴太妃與清用擺夷語交談了數句,我並不聽得太懂,不由微微蹙眉側耳認真去聽。

浣碧見我蹙眉,悄聲在我耳邊道:“舒貴太妃是用擺夷土語在和王爺說話,是叮囑王爺在宮中要小心謹慎,平時也要小心自己身子,平日安分守己就好。”

浣碧說得聲音低,然而舒貴太妃離得近,還是聽見了。不由看向浣碧,兩條好看的眉毛蜷曲如圓珠,問道:“你懂得擺夷語麼?”

浣碧略略遲疑,道:“懂得。”她定一定神,“因為奴婢的母親是擺夷女子。”

我凜然一驚,難怪浣碧今日一定要跟了來,原來她的生母亦是擺夷女子。

舒貴太妃“哦”了一聲,眉目間頗有點歡喜的神色,道:“是麼?”說著用擺夷語問了幾句話。

浣碧不假思索,以擺夷語回答得十分流暢,又以擺夷人見過長輩的禮節向舒貴太妃問安。

舒貴太妃果然笑逐言開,含笑招手道:“你過來,讓我好好瞧瞧你。”

浣碧依言走近,重新以中原的禮數斂衽為禮,屈膝福了一福,道:“舒貴太妃萬安。”

舒貴太妃伸手托起她的下頷,仔細端詳良久,輕聲問道:“你在甄娘子家府中為奴?”

浣碧不自覺地低頭,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是。正是從前的吏部侍郎甄府。”

太妃微微沉吟,忽然眸中一亮,詢問道:“他的名諱可是叫甄遠道?”

浣碧輕輕點頭,“正是。”

我見問到爹爹,也不好閉口不言,於是稟明道:“甄遠道正是家父,浣碧自小伏侍在我左右。名為奴婢,實則情同姐妹一般。”

玄清溫和的笑容似天邊潔白的浮雲,“浣碧自幼生長在甄府,娘子在宮中時,也是浣碧陪伴左右,如今更是同甘共苦了”

舒貴太妃卻不作聲,凝視浣碧片刻,突然發問道:“何綿綿是你什麼人?”

浣碧身子陡地一震,一雙秋水明眸驟然浮上了一層稀薄的霧氣,眼中已是珠淚滾動,聲音微微顫抖:“正是我孃親。”

我心下也是矍然一驚,這是我第一次聽說浣碧生母的名字。從來,我只知曉浣碧是我的妹妹,而她孃親的一切,沒有人對我說,我亦是茫然不知的。

只是,綿綿,這樣纏綿悱惻的名字,又出身擺夷,該是如何有一個嫵媚動人的女子呢?

舒貴太妃嘆了一聲,露出欣慰的神色,道:“果然,母女倆長得這樣像,好比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說著關切道:“你母親還好麼?”

浣碧一時答不出,喉中哽咽,眼淚已經滾滾落了下來,幾乎無法回答,只得迴轉身去拭淚不已。我替她回答道:“浣碧出生之時,她母親就去世了。所以爹爹抱她回來,自幼養育在府中。”

舒貴太妃悵悵嘆息,片刻道:“是了。綿綿與我同是罪臣之後,她更被永世沒入奴籍,不得翻身,自然是不能嫁與官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