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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尋回來。”

小利子答應了個“是”忙要跟上,淳兒一跺腳,撅嘴喝道:“一個不許跟著!姐姐,他們去了只會礙手礙腳。”淳兒不過是小孩心性,發起脾氣來卻也是了得,所以幾個宮人只得止步,看著我遲疑。我遠遠看著風箏落下的地方並不很遠,也拗不過她,只得隨了她去,見她拔腳走了,囑咐幾個小內監遠遠跟在後頭去了。

細柳輕斜,隨風挑動無瀾的湖面,淡淡又幾點絨白飛絮;一株碧桃花如火如荼倒影池邊,風動碎紅翻飛,密密同暗香流水。畫舫清蕩,玉橋橫臥,樓臺亭閣依次列去,如珠子零散串在一起。我看了一會兒覺得倦了,便在碧桃樹下的長石上坐著歇息。

春光如斯醉人,卻不知這醉人裡有幾多驚心動魄。我陡地憶起那一皇后宮中賞花的險境,在我背後推我出去的那雙手。

事後明察暗訪,竟不知查不出那人的痕跡。也難怪,當時一團慌亂,誰會去注意我的身後是哪雙手一把把我推入危險之中。

然而我並非真的不曉得是誰,事後幾度憶及,衣帶間的香風是我所熟悉,她卻忘卻了這樣的細節。然而我如此隱忍不發,一則是沒有確鑿證據,二則,此人將來恐怕於我頗有用處。

我的餘光忽然卷觸到一抹銀紅色的浮影。還未出聲,身邊的槿汐已經恭敬請安:“曹婕妤安好。”目光微轉,正好迎面對上那雙幽深狹長的眸子。

曹琴默只著了件銀白勾勒寶相花紋的裡服,外披一層半透明的的淺櫻紅縐紗,隻手持著一條月白的手絹,盈盈含笑朝我請下安去:“莞貴嬪金安。”

我伸手虛扶她一把:“曹姐姐起來吧,何須這樣客氣。”

她笑意款款,眉目濯濯,其實她的姿色不過是中上之姿,只是笑意憑添了溫柔之色,這樣素淨而不失豔麗的服色也使得她別有一番動人心處。她微笑道:“不想在這裡遇見貴嬪娘娘。”

我與她一同坐下,示意槿汐等人遠遠守侯,不許聽見我們說話,我笑道:“姐姐與我生疏了呢,還是喚我妹妹吧。”

她見我撇開眾人與她獨坐,笑容若有似無:“妹妹自懷胎以來似乎不大出門,格外小心,現在怎麼放心把人都撇開了呢?”

我雙眸微睞,輕輕笑道:“曹姐姐說笑呢,我怎麼會不放心呢?姐姐與我在一起我要是有什麼閃失自然是姐姐的不是啊,姐姐當然會全力照顧妹妹的。何況……”我微微一笑,目光似無意掃過她,“這裡又不會有人來推我一把。”

曹婕妤微微一愣,竟是毫不變色,笑靨如花道:“妹妹真會說笑,誰敢來推你一把呢,怕是伸一指頭也不敢啊?”她驚奇道:“難道妹妹什麼時候被人推了一把嗎?”她把手撫在胸口,作受驚狀道:“做姐姐的竟不知道,妹妹告訴皇上了嗎?”

她這樣滴水不漏,有一剎那我竟然以為自己是懷疑錯了人,然而轉念還是肯定,玄凌賞我的東西我私自送給了她,她怎敢再送與別人,蜜合香的味道我是不會聞錯的。

念及此我也不置可否,只如閒話家常一般,閒閒道:“溫儀帝姬近來身體可好?”

她立刻警覺,如護雛的母鳥,道:“貴嬪妹妹費心,溫儀只是有些小咳嗽,不礙事的。”

我恍若無意般道:“是啊。只要不再遇上弄錯了木薯粉之類的事,帝姬千金之體必然無恙。

她的神情猛地一凜,不復剛才的鎮靜,訕訕道:“皇上已經處置了弄錯木薯粉的小唐,想來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吧。”

我寧和微笑道:“但願如此吧。如今我也即將為人母,特別能體會身為人母的心情。曹姐姐撫育帝姬也是萬般不易啊,聽說姐姐生帝姬的時候還是難產,驚險萬分呢。”

她微微動容:“為人母的確十分不易,時時事事都要為她操心,她若有一點半點不適,我便如剜心一樣難受,情願為她承擔苦楚。”

我點頭,平視她雙目,“曹姐姐是個極聰明的人,自然知道怎麼養育帝姬。這個不需妹妹多言。只是妹妹叮囑姐姐一句,得人庇佑是好,也要看是什麼人是不是?否則身受其害反倒有苦說不出了。”

她怔一怔,臉色有些不悅,道:“姐姐愚鈍,貴嬪妹妹說的我竟十分不懂。”

我用手絹拂落身上的落花,慢慢笑道:“姐姐既然不懂,妹妹就更不懂了。只是妹妹懂得一樣,華妃娘娘當日搜存菊堂而不得是有人順水推舟,雖不是為了幫我,我卻也領她這一份情。”見她臉色大變,我笑得更輕鬆:“妹妹還懂得一件事,為虎作倀沒有好下場,而棄暗投明則是保全自己和別人最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