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之一的黯藍和四分之三的灰白色塊,用白色細線分界。紙張在二十多年的時間撫摩之後,乾燥發黃。他獨自坐著的時候,偶爾拿在手裡翻動……安妮沉鬱的筆調我記憶猶新,這本書象個道具,被她反覆使用,就像一首詠歎調,纏綿在夢裡。
什麼寶貝?李夢石問。
哦,我笑了,安妮寶貝只是個作家,也許是她編的。
便放下,我們轉到談靈芝,他興致很高,面部光彩四溢。
他說,中國文化裡有個靈芝情結,甚至可以上升為靈芝崇拜的。
我應和,是啊,靈芝是仙草,是還魂草。
他說,這是一筆龐大的無形資產,我們現在正在做的就是盤活這個存量資產,方法是與現代科技嫁接。
所以就抗癌?我承認我很無知,在這個領域我還沒入門。
李夢石說,為了抵抗各種疾病,人們往胃裡投放了大量的藥物,使人體變成了一個大藥罐,事實上,人在這樣作時,也培養了各類病菌的耐藥性,結果就是一個惡性迴圈,體質越來越差,越來越容易致病,劑量越來越大,毒性越積越深,你說,在這種模式之下,人類追求健康之路是不是南轅北轍?
我說,是。
其實,人體是具有自我修復功能的,但這種功能往往被人自己扼殺了。
我說,那又如何?
李夢石從辦公檯後面的書櫃裡拿出一朵靈芝的子實體,遞給我,說,你花時間好好研究研究這個東西,學問大著啦。
……
我後來認識到,這晚上李夢石其實是在對我進行啟蒙教育,另一方面,在高層流失的背景下,他基本已失去交流的對手,而他是那樣沉湎於思辨,自然需要表達的渲洩。我初來乍到,能得他如此垂青,自然受寵若驚——在當晚的日記裡,我激情地寫下了如下的文字,可見一斑。
我寫道:
在我吐出的煙霧後面,李夢石儼然得道高僧踞座在沙發中,我努力要透過煙霧看清他,但這似乎是不可能的,我好像無法到達他思維的深處,我只能做一個追隨者,應和著他的思想,縱如此,李夢石也大有知遇之感。他太需要一個聰明的聽眾了,他被他的思辯追逐得四處逃竄,不得安寧。他需要表達的渲洩。
李夢石和我談起了靈芝,談到怎樣把一個普通的保健食品打造成中國的靈芝抗癌的第一品牌。我們又回到了DNA,回到了白天的那個高少深絕,這四個字就象窗外幽深的夜色籠罩著我們,我們的頭湊在一起,象倆只鼴鼠在洞穴中拔弄著四塊麵糰,充滿隱密的快樂。
二、洗腦
婦人問,怎麼不動啦?
豬販子說,沒豬了。
婦人說,動嘛,不要豬了。
豬販子還是不動。
婦人說,動嘛,動一下給你一頭豬……
夢來不姓李,姓廖,所以他和李夢石是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的。這位夢來君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培訓大師,所以他是李夢石的坐上嘉賓。李夢石從來就對有智慧的人另眼相看,禮遇有加。
廖大師正在與李夢石進行親密接觸,我闖了進來,這種精神的會餐是不能錯過的。
廖大師人長得精瘦,坐在李夢石身旁,就是一株修竹戳在一尊石佛旁邊,石佛笑眯眯的,修竹舌吐蓮花,搖曳多姿。
廖大師在講小狗銷售法。
一位商人在商場賣小狗。來了一位爺爺帶著小孫子,小孫子看到小狗,便要買。爺爺問商人,多少錢呀?商人說,多少元。太貴啦!爺爺說。便哄小孫子,孫子乖啊,爺爺給你買糖吃,我們不要這狗啊。小孫子不依,我要小狗狗,我要小狗狗……竟坐在小狗的面前,賴著不走了。爺爺怕是沒帶那麼多錢吧,也可能是真的嫌小狗賣得太貴,所以就一直哄著小孫子,絲毫沒有買的意思。商人見狀,便對小朋友說,小朋友,你喜歡這小狗是吧?!叔叔讓你抱它回去,好嗎?小朋友破涕為笑,問商人,叔叔真的讓我抱小狗回去?商人說,真的讓你抱回去,但是你得保證每天都餵飽它。你保證嗎?小朋友說,我每天給它吃我的糖,喝我的牛奶,算不算餵飽了它呢?商人說,算,算。爺爺在旁邊說,呃,怎麼能這樣……孫子,我們走吧,人家要做事哩,我們不打擾……商人說,大叔,你看這孩子是真的喜歡這小狗哩,你們就把它抱回去吧。爺爺說,那怎麼行?商人說,我是隻讓你抱回去玩半個月,到時依然還我,不過,你今天得買點狗食,這樣,我也不虧是吧。爺爺看這商人還實在,再加孫子這陣勢不抱回狗是不依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