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解不了?!”
質樸差點蹦起來。
若早知道解不了,他何苦為他們做牛做馬?!
便是豁出去同歸於盡也不會讓這兩人好過的!
“哎,你別急。”
展放示意他別激動,眼睛裡滿是慧黠,“解不了是因為,這蠱也是有壽命的,最多兩年就自己死了。”
質樸不相信,山羊鬍被氣得一翹一翹。
“自己死了?你莫不是消遣我呢?”
“騙你是小狗!”展放煞有其事地豎起三根指頭,然後補上一句,“當然前提是你不得有害我之心。”
質樸的目光在展放的臉上不停地打轉,試圖分辨這番話裡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可這小鬼格外難纏,一雙眼睛晶亮有神,顯得極其真誠,似笑非笑的嘴角看起來格外可惡,但是就是真假難辨。
“哼!”
質樸怒甩袍袖,摔門進屋。
把人消遣走,展放笑得開懷。
“還有幾顆毒果?”
展放最近服用毒果劑量越來越多,有些擔心不夠用。
鬼仟回:“還有六顆。”
“六顆……便是一天一顆,也只能等六天。”
展放蹙眉沉吟,“得讓沉府自己暴露出目的來。”
“主人也覺得沉府留下我們另有目的?”
展放嗤了一聲,“自然。否則一報還一報,早在接我們進城,這恩就算兩清了,何苦又是好吃好喝留下我們。”
晚上,有丫頭來請他們三人前去正廳用晚膳。
這也是沉青海平易近人之處,只要有閒暇,便會請他們三人一起用餐。
用餐時展放便發現沉青海面色沉鬱,似乎有什麼難事。
待到飯菜撤下去,茶水端上來,展放給質樸使了個眼色,質樸道士溫言詢問。
“唉。”
沉青海嘆了口氣。
“長鶴體弱,他娘護得又緊,說起來慚愧,我已經有十年未曾見過他了。”
十年未見長子?!
展放目露吃驚。
“不知大公子是何病症?”
質樸一臉正色,不見吃驚,頗有幾分方外之士的淡然自若。
沉青海拿著茶盞,片刻後,才長長嘆出一口氣,將事情從頭細細道來。
他坦言,外界所傳的他們沉、李兩家和睦如一家人是他刻意向外面營造的名聲。
實則,他的正妻李夫人與他早就形同陌路。
原因就出在長子身上。
長子出生時,他們尚且住在李府,沉府還只是他心中的一個念想。
說起來也怪,在妻子生產之時,他在院中等待,有那麼一瞬間,天地都暗了下來,不僅僅如此,還異常安靜,安靜到似乎這世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這瞬間極為短暫,就好像他因為過度緊張而出現的幻覺,因而在當時他並未將之放在心上。
後來長子出生後,妻子以及接引的嬤嬤,乃至長子奶孃全部變得怪怪的。
表現在,極少讓他去瞧孩子,而且動作裡外都像防備著他一般。
可以想象,正妻如此針對和防備,對一個剛有兒子的父親來說傷害有多大。
沉青海以為正妻防備他是害怕自己為了謀奪李家財產而害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半是傷心半是惱怒之下,將自己掌管的李家產業如數奉還。
這之後,情況也確實有所好轉。
但是夫妻間、父子間的隔閡算是種下了。
之後,沉青海為了振興沉家,忙得團團轉,一晃眼,長子不知不覺就長到了十歲,次子八歲,小女六歲。
這時,沉府已經在他的努力之下,呈現一派興盛之景。
他以為自己一家四口,人口簡單,當是和睦溫馨的。
可是沒想到,就在這時,變故陡升。
“沉朗見長鶴時常從花園中捻花瓣吃著玩,不知從哪裡得來的幾朵桃花,給了他的長兄吃,卻沒想到這種花毒性極烈,長鶴差一點就救不回來。”
想到當時情況,沉青海便是一陣痛心,既心疼長子受了這樣一場罪,又心疼次子備受良心譴責,一直自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