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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的晶光,另人不可逼視。只是,那原本滿是幸福的眼睛中如今卻滿是擔憂的神情,溫柔地又帶著些責問地望著我。

我拉著她的手,笑道:“新娘子,你不去伺候你相公婆婆,來我這裡作什麼?”、

紫鵑嘆道:“我就知道,一離了我的眼,你還不定生出什麼事來呢!你瞧,我只離了一夜,你就病了。雪雁那小蹄子必是隻顧自己睡,忘了半夜起來給你蓋被子了晾著了。過會子瞧我不打折她的腿?”

我笑道:“好厲害的新娘子!昨兒才成婚今日就要打人了?我不過是昨夜出門時受了一點風,不是雪雁的錯。再說,我只是有一點子頭疼,又不是什麼大病。何用勞師動眾的擾得別人也不安生?”

紫鵑忙過來伺候我起身梳洗,又先拿一盅熱水來讓我喝了一口道:“姑娘用一點子粥再吃那藥吧,要不一會子又嚷起胃口疼來了呢。這個藥飯後吃好一點。”

我奇道:“林停呢,你不管他麼?還有,你沒有去給水淨師父問早安嗎?依規矩,今兒早上你要去給婆母長輩敬茶的。”

紫鵑笑道:“今兒早上天剛亮,林停就和林伯林嫂芳官她們下山去了,我婆婆那裡也去過了,正是她讓我還來伺候姑娘呢。”

我嘆道:“雖說事情緊急,也只讓林伯他們先回去照應著罷了。哪有新婚一夜就分開的道理?”

紫鵑張羅著盛上一碗粥,又盛了一碟子小菜讓我用早飯。見我吃得還算香甜,紫鵑方才舒了一口氣,道:“大事要緊,若果然因為我們誤了大事,百死難贖的。”

我笑道:“要不,你也下山去吧。新婚就分開也是不吉的。按規矩,新房要暖一個月才成呢。”

紫鵑冷笑道:“這天下守規矩的多著呢?恩愛到頭的又有幾對呢?”

她瞅了瞅我,嘆道:“再說,你這個樣子,我哪裡放得下心呢?眼錯不見就生出多少故事來?”

我笑道:“罷罷罷,紫鵑大姑娘,我怕了你了。我只說了一句,你就有一百句來囑咐我。怨不得寶玉說,好好的姑娘,一旦結婚成了媳婦,就要煩人起來了呢!”

紫鵑正要笑著回話,卻見鴛鴦氣喘吁吁跑了進來,目中含淚,道:“林姑娘,不好了,宮裡頭元妃娘娘薨逝了。”

我忙問道為:“什麼時候的事?”

鴛鴦泣道:“昨兒過午元妃娘娘就要生產了,可是一直到昨兒子時還沒有生出來,後來,孩子出來了,可惜生的時候太長,已經憋死了。可惜還是個哥兒呢。後來,元妃娘娘又大出血,不到丑時也沒了。可憐元妃娘娘小皇子沒保全,自己也去了。”

我心中一沉,因含淚問道:“外祖母知道了不曾?”

鴛鴦道:“昨兒夜裡信兒就捎到賈府上了,老爺又叫人一開城門就快馬到山上來報信兒,老太太才吃了早飯和水淨師父說因果呢,信就到了。”說著,已經淚流滿面。

我點頭道:“我先到外祖母那裡瞧瞧去。她素日最疼這個孫女兒,這次傷心不同往常。”

及至到了賈母房中,賈母正坐在床頭悲泣,水淨卻端坐在觀音像前誦往生咒,一見我來了,賈母一把拉住我的手,哀聲道:“你那可憐的元春姐姐沒了,孩子也沒了。她這樣年輕就沒了,只讓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她怎麼這麼忍心?我算是白疼她了!”

見賈母悲痛俗絕,花白的頭髮更加刺目,我蹲在她的跟前,將頭輕輕放在她的膝上,輕聲道:“外祖母,逝者已去,還請節哀。若是元春姐姐知道了你為她如此傷心,她在那邊也不安心的。”

賈母泣道:“照說還有些日子才生產呢,如何又提前了?若是足了月,必定是母子雙全的。”

我心中一驚,心中若有所感。只是此時尚未有確實訊息,我也不好講出來,只有竭力安慰而已。

因賈母執意要回去親到宮中為元妃送葬,我勸道:“這上下府裡頭舅舅舅母他們必然已經進宮去了,此時外祖母即便要去也已經晚了,再說,去了只怕更是傷心。外祖母畢竟是上了年歲的人,如何撐得住?”

賈母道:“我若不去送她一程,心裡頭如何過得去?就是宮裡頭也不依的。”

一邊說著,一邊嚷著鴛鴦叫換衣裳就要下山去。正沒奈何,已見侍書姍姍而入,我見了她,忙道為:“總算把你盼來了,算時間你也應該到了。”

侍書先向我與賈母行了禮,取出一封通道:“我們姑娘叫我一早送這依信來給老太太和林姑娘。說二十四王爺已經代老太太向宮中告病,因此,老太太不用下山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