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紅燭吹得奄奄將滅。我起身辭道:“我先回去了,還要去瞧瞧妙玉,今日之言還請大師只記在心裡頭,不可對別人提起。”
水淨忙道:“我送姑娘去罷。聽這風聲越發得緊了,只怕明兒又要下雪呢。”
我忙道:“不必了,妙玉這人極怪,不喜與外人交道,若她有什麼言語衝撞了庵裡的人或者是大師,還請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與她計較。她雖然性子孤僻了一些,卻是一個極善良靈秀的人。”
水淨答道:“這個自然,不過,山上路黑極不好走,我送姑娘到門口罷。”
我從案上提起一盞琉璃燈,把它點燃,笑道:“早就從家裡預備了這個來,這個正是天不好的時候點的呢。這樣你可放心了罷。”
水淨細細玩賞了一番道:“就是這麼一個燈也做得這樣精緻?有了它,就是再大的風也不怕它,下了雨也可以提呢。”
我笑道:“原本是一對,我上山的時候把我的那一個帶了來,原本還怕路上顛簸把它打碎了,雪雁竟抱了它一路呢。”
辭了水淨,我自往妙玉的住處走去。
今夜沒有月光,四處只是黑沉沉的一片,唯有前頭大殿裡傳來晚課的訟經聲伴著淡淡的香火味道縈繞在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