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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說話間,那隊士兵已經將我們緊緊圍護了起來,我細細一瞧,卻並無傅恆在內,心中一安又微微有些失望。

只見那攔路的領頭之人滿不在乎地望了望這個千總,嬉皮笑臉道:“我道是誰呢,大呼小叫的,這樣威風,原來不過是個小小千總!永定河裡的王八也比你值錢些!在大爺我面前充什麼神氣?”

那青年千總聞言大怒,道:“你果然不要命了嗎?好好好,今日我若不拿了你,我也不姓柳了!”

寶玉忽然喜道:“柳湘蓮!他原來是柳湘蓮!”

說著對柳湘蓮喊道:“柳二哥,是我。”

那柳湘蓮對寶玉微微點頭,卻不言聲。手中按著一把青鋒寶劍對那頭目道:“若是束手受縛,還可留得性命,若是再敢抵抗,爺手中的寶劍卻是無情的。”

那頭目見兵士們沉穩有序,倒也有些著慌,將那囂張氣焰收了一收,道:“各位兄弟,此間怕是個誤會,咱們是和親王五爺的門人,奉王爺的命來辦理一樁公案,你們哪個敢攔著?”

柳湘蓮將手一伸道:“既然是奉命拿人,卻拿了公文來讓咱們瞧瞧。若你有,咱們就放你過去,此間人等盡由你處置。若是沒有,那你必定是冒了王爺之名來打劫的。那是罪上加罪,更加饒你不得。”

那頭目一徵,道:“王爺命咱們來尋人,區區小事,又怎麼會有公文?你若不信,只管隨了我們到王爺府上一問便知。”

柳湘蓮冷冷一笑道:“就知道你拿不出來。”

說著將手一揮,青鋒出鞘,揚聲道:“將這起子攔路搶動的賊人速速拿下。”

一聲令下,立時就有二十幾人越眾而出,將那夥攔路之人統統拿下。那些人開始還反抗了幾下,無奈這回他們遇見的都是豐臺大營的精銳之士,不過稍一掙扎,也就繳械投降了。

柳湘蓮這才下馬,對寶玉笑道:“沒驚著你吧?到底咱們還是來晚了些。”

寶玉笑問:“你是如何得知這裡有強人的?”

柳湘蓮笑道:“今兒玉泉山下的崗哨回報道,一夥衣裳不整的可疑之人一早從城中趕來,又有幾人騎馬往來傳遞訊息,不象是正經之人,因此,上頭叫我來瞧瞧。”

正說著,我突然發現,官道上慢慢踱來一騎,馬上之人身形俊逸挺拔,著了一襲淡青的披風,形容憔悴卻不失清逸,不是傅恆又是哪個?

雪白清冷的官道,蕭瑟無言的古楊,遠遠幾聲鴉啼。

所有的背景彷彿都是為了眼前這份離愁而設計。這樣色彩分明的情景啊,分明就是心中最最鮮明的不捨與心痛。

不由自主地迎上前去,卻又在距離十幾步時止住了腳步。兩眼無語凝噎。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突然凝滯,我在他的目光中突然融化為盈盈秋水,淺吟低唱,都是離愁。

空間彷彿在目光的糾纏中化為無有。我在他的目光中憂傷地開放,開放成他生命中最後一枝碧桃花兒,點點落紅,都是心碎,都是對他無盡的渴望與渴求。

傅恆!傅恆!

相見時難別亦難。如今真個悔多情!又到斷腸離別處,

淚偷零。

傅恆痴痴望著我,面色蒼白如玉。他忽然一咬唇。提韁轉頭策馬而去。戰馬仰首長嘶,聲聲悲涼,震得那寒鴉振翅而去。

寶玉在我身後呆呆道:“那是誰?他也是來救我們的麼?”

柳湘蓮卻不回答,身側一個兵士道:“你先帶了這起子賊人回營,好生收押起來。等我回去再處置。”

又對寶玉一笑道:“寶兄弟,你去哪裡?我來送你一程。”

寶玉笑道:“好極。我也騎馬來陪你。”

柳湘蓮手一揮,一個兵士送過來一匹馬讓寶玉騎上。我輕輕試去腮邊的淚,返身回到車上。

車隊重新行進。柳湘蓮與寶玉一路上說說笑笑,意氣豐發,十分愜意。

鳳姐納罕道:“竟然是他?他如何當了兵了?”

彷彿是為了回答她的問題,只聽柳湘蓮對寶玉道:“自三姐沒了,我的心也死了。本想出家當了和尚去。不想在這玉泉山下巧遇了國舅爺,他見我有點子功夫,因此勸我參軍。說或者還可以有點出息。我因羨慕國舅爺的氣度為人,就欣然當了兵了。”

寶玉道:“你也算很出息的了。你的本事有什麼說的?將來只怕當將軍也是有的呢。”

那柳湘蓮又問寶玉道:“那蔣玉菡是怎麼一回事,前兒在街上遇見他,他拉了我去酒樓吃酒,才知道他竟然娶了你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