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逝,臉上卻依然可以看出,她年輕的時候,也必定是個絕代佳人。她先唱一諾,道:“靜室已經備好,施主先去靜室稍事休息罷。”看到我時,她眼波微微一轉,似有驚異之色。我對她微微一笑,心中也有幾分猶豫:“似曾相識啊,何等眼熟至此?”
在一個小尼姑的引領下,我與紫鵑到了我的靜室,是後院一個小小的院落,小小兩間禪房,且是乾淨。潔白的牆上掛著觀音像,床上掛著一頂簇新的素帳。窗前卷著細細的竹簾,几上的土定瓶中供著新折的一枝紅葉。這樣的清雅別緻,真叫人有意外之喜。
那小尼姑笑道:“這是按我們主持的吩咐收拾的,施主可還滿意?”
我笑道:“替我多謝水靜師父。她必定是一個極清雅的人呢。比我自己收拾得還要合我的心意呢。”
卻聽一人在院內笑道:“姑娘且猜這水靜師父是誰?”
我轉身看時,卻見林義媳婦笑嘻嘻走了進來。我忙瞅了一眼紫鵑,嗔道:“原來她也來了,你只瞞著我。”心中卻十分感動她們的作事的細緻和周到。
紫鵑笑道:“在府中見面,總是多有不便,有這個空兒,她自然來多親近親近。”
林義媳婦進到房中,先行一禮,道:“我還要請姑娘見一個人。”
話音未落,卻見水靜師父進到房來。我一愣,笑道:“這個師父我們見過了。”
林義媳婦笑道:“姑娘只知她是這裡的主持師父,卻不知她也是林停的孃親啊。”
我大驚道:“這話如何說起?”
水靜雙手合十,對我一躬道:“當年逃荒到了蘇州,我餓暈過去,卻被一京城的進京官眷所救,就到了京城。悽苦之人,無處可棲,就到了這裡,蒙逸雲師父收留,為我剃度,收我為入室弟子。如今經歷幾載,每每想起我失散的兒子狗兒,也是夜不能寐,淚溼衣巾。不承想,天亦憐我,狗兒竟叫姑娘所救,並教他成才。我心中感激,無以為報。今日有幸姑娘來此,還請受我一拜。”
說著已經插燭似拜將下去,我忙上前扶起。道:“快不要如此。今日聽到這樣的喜迅,我也替林停感到高興的。”想了一下又問道:“卻不知你家原姓,因此叫狗兒隨了我家的姓,如今既然找到了你,就還是讓林停姓回原姓罷。”
水靜笑道:“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姑娘為林停起了這好名字,何必又換回去呢?他的命是姑娘救的,原也應隨了姑娘的姓呢。”
我見她談吐不俗,全不似一般平民百姓。心中不免有了一絲疑惑。卻見林義媳婦笑道:“水靜師父在閨中時也是讀書識字的,只不過後來家中敗落罷了。”
我笑道:“怪道的林停那樣聰明,原來都是出自於你呢。”
一時,紫鵑早沏了香茶來,我拉了紫鵑的手,對水靜笑道:“紫鵑,你好生來見過水靜師父罷。”
水靜也對紫鵑微微笑道:“我已經聽林嫂子說了,這幾年,多謝紫鵑姑娘對停兒的照料。”
紫鵑一抹暈紅早已經飛上兩腮。羞道:“不過是姑娘的吩咐罷了。”
寒喧一回家常,水靜道:“姑娘若是要去傅府,我自會陪了姑娘前去。”
我意外道:“你原來和傅府相熟不成?這再好不過的。我正怕見不到正主兒呢。”
水靜笑道:“你道當年救我的是誰,正是棠兒福晉的父母呢。當時他們進京晉見皇上,正巧救了我。因此,一直就沒斷了和棠兒福晉的來往。”
紫鵑道:“這個福晉卻是個什麼樣的模樣稟性兒?我們姑娘去見她,我擔心得了不得,只怕她是個心冷口刁的人,給我們姑娘氣受呢。”
水靜笑道:“這棠兒福晉人雖年輕,且是聰明和氣。又因自小兒在草原上長大,自比我們中原的女子多了幾分豪爽之氣。人也生得好,雖生在荒涼的北韁,人卻清麗如同江南的女子。也識得漢字,作得詩畫得畫的。若不是她平日裡穿了旗裝,和我們漢人女子沒什麼兩樣的。依我看來,我們漢人女子的大家閨秀裡,總還不及她呢?”
紫鵑不服氣道:“難不成比我們姑娘還美些?我就總沒見到有一個及得上我們姑娘呢。”
水靜笑道:“自然比不得林姑娘的,林姑娘眉宇間似蘊無限靈氣,竟有幾分仙子的意味呢。棠兒雖是美人,終究還是有幾分煙火氣的。”
我嗔道:“紫鵑說什麼呢?難道我竟是去與她比美不成?”又點頭嘆道:“我們也算是有福的了,教我們偏兒就遇上了水靜師父。偏兒師父又識得這個棠兒福晉,偏兒這個福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