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的哥兒照樣懷上!我不過是預先知道這個;提前說出來罷了。說穿了沒意思。你姑娘可不是神仙;你說話小點聲氣罷。”
紫鵑笑道:”還不是為你白擔心?若教老太太知道了才傅國舅說的話;還不定擔心成什麼樣子呢。”
我忙囑咐道:”回去什麼也別說;只說是來賞花來的。這個時候;別給自己招嫉。也別讓老祖宗為我擔憂。”
紫鵑鼓著嘴道:”真想說說你和棠兒福晉結義金蘭的事;多麼體面!也教賈府裡那起子趨高踩低的勢利眼們瞧瞧。”
我笑道:”我作這個難道竟是為了這些的勢利小人不成?那也太抬舉他們了。偏是你;就愛與這些小人置氣!什麼意思呢?有功夫;還不如你家林停好生做雙鞋穿呢!”
與紫鵑說笑著;可是;一把子低沉溫和的聲音總是在我耳邊縈繞:”不知姑娘是不是寫過一首葬花詞呢?”
也不知為什麼?耳朵根熱辣辣地紅了起來。
與紫鵑再回賈府已經是晚飯時分了;賈母上房裡花團錦簇;許久沒有的團聚與笑語讓整個屋子溫香四溢。
見我回來了;賈母忙笑道:”林丫頭回來了?可是累著了沒有?我叫鴛鴦先給你倒水洗一把臉再放席罷。”說話間;鴛鴦早使小丫頭子在裡間備了熱水;對我笑道:”林姑娘隨我來罷;也來不及回你那裡取脂粉去;你若不嫌;好歹將就著用我的罷!”
紫鵑笑道:”姑娘的脂粉不忙;我這裡隨身就帶著些兒呢!原是怕姑娘出門要補妝的。你先將你上好的裙子拿一件子來我穿;你沒瞧見我的裙子都溼了;連鞋子也溼了呢;真真兒的難受死了。”
我與鴛鴦忙看時;果見紫鵑一襲深紫的裙子上頭淋淋漓漓的都是水漬。鴛鴦笑道:”你陪林姑娘賞花倒賞出水花兒來了。真真的難為你了!”
紫鵑笑道:”你也不用說這話來打趣我;我知道你前兒才做好了一件新裙子;快快取了來我穿。”
鴛鴦笑道:”聽聽這小蹄子的話!僥是她來求我;還挺著腰子來吩咐我呢!”說著;忙開最櫃子取出一件蔥綠的裙子來教紫鵑換上;唯有裙襬處用黃色的絲線繡了一枝水仙;作工精緻;看上去十分俊雅。
我不覺讚道:”鴛鴦姐姐好活計;你瞧這花了;這樣鮮亮!”
紫鵑在鏡子前轉了轉;笑道:”既給了我;我是捨不得脫下來了;等明兒;我有了好的再還你罷。”
鴛鴦笑道:”送你也使得;只不過;你得把你醃的五香大頭菜送我一罈子。”
一時梳洗完畢;回到外間;只見眾人早已經敘座入座了。賈母這一桌上是迎春;湘雲和寶玉;還有一個空座。寶釵;探春;惜春是一桌兒;邢王夫人並薛姨媽是一桌兒。地上自有李紈與鳳姐在各桌勸酒張羅著。
見我來了;賈母忙喚道:”林丫頭過來這裡坐。”偶一旁睨;王夫人正與薛姨媽交換眼色呢。我心中輕輕一嘆;挨著湘雲坐下。
賈母笑道:”今兒既是迎丫頭回門子;也是給雲丫頭送行。今兒晚上我們痛喝一回。我叫廚子做了野雞崽子火鍋。大夥好生樂樂。”
酒過三旬;我輕輕問迎春:”你在孫家還住得慣嗎?”
迎春微一遲疑;笑道:”還好罷;也不過就這麼著!”說著半日凝思不語。
我心中有一點悽惶。正要勸一句;卻聽湘雲道:”林姐姐;明兒我就家去了;想見你也不容易的了。我們現今喝一杯兒;你答應我;今兒晚上再與我聯一回句;我都記下來;回家時慢慢看去。”
寶玉忙道:”好妹妹;你可別拉下我;我也是要去的。就是不能聯;我替你們記著也是好的。”
卻聽寶釵在身後含笑道:”我也去如何?”
湘雲拍手笑道:”好極;好歹今兒晚上我還是痛快的!”
酒宴正酣之際;忽然一個婆子來回道:”傅國舅府上來人送東西來了。”
賈母忙道:”快快有請。”
一時傅府人來了;卻正是秋英;身後的十來個僕婦捧著大大小小的盒子擠滿了整個屋子;頗有些氣勢。
秋英先向賈母一禮;又過來在我身前跪下磕頭道:”奴婢給主子請安。”
我忙扶她起來;道:”這如何使得;你如何行這樣的禮?”
秋英含笑用無比清脆的聲音說道:”今兒我家主子太太和姑娘結成了金蘭姐妹;自然也就是我的主子了;奴婢見主子自然要行禮的。難不成我竟是一個不懂規矩的奴才嗎?”
她也不看別人;只是對我和賈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