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出孩子,這老丁家不就絕根了嗎?(丁瑞岐認為道教和佛教差不多,入了道門就不允許結婚了,但實際上,大多數道教派別對婚姻持有很積極的態度,道教早期經籍《太平經》更有“陰陽不交,乃絕滅無世類也”的說法。)
日復一日,比丁瑞岐更著急的是吳掌櫃,因為在舊社會,女子無後則犯“七出”之條,丈夫是隨時有理由修妻的,這吳氏天生翳子,本就犯著“七出”中“有惡疾”的忌諱,此時若在加上一條“無後”,就算鬧到衙門,丁瑞岐也佔理啊,故此,這吳掌櫃對這丁瑞岐可是百般照顧,言聽計從,來買鞋地人,大都以為吳掌櫃是夥計,進門直接問丁瑞岐喊掌櫃的。
丁瑞宗到了武當山以後,開始只是幹些上山砍柴,淘米洗菜一類的雜活,但其生性聰明,天天偷觀法事偷學武術,有一天偷學武術時,竟然被左丘揚真人撞了個正著。本來,在觀中偷學武術是道門大忌,理當被逐出山門,但這左真人問過丁瑞宗上山的來龍去脈後,非但沒逐其下山,反而令帶他上山的大弟子沈方卓收其為徒,這時候的丁瑞宗才算正式入道,光緒十八年,左丘揚真人羽化,沈方卓真人繼掌教位,丁瑞宗也便成了掌門大弟子,就從那時起,丁瑞宗取自號雲凌子,並開始以此號下山給老百姓治病驅邪。
“啊!可算對上號了!”張國忠長嘆一口氣,“左丘揚真人可算是一代宗師了,難怪這雲凌子的修為連家師都敬讓三分,原來如此!那他又為何會成為漢奸呢?”
“張掌教,雲凌子並不是漢奸!”孫亭微微一笑,“世人對他存在很多誤解,其實這雲凌子忍辱負重,只為殺敵報國而已,最後卻背上了漢奸的名號,實在是道門一大悲哀!”
“哦?願聽高見!”張國忠對這孫亭拉家常式的敘述彷彿很感興趣。
光緒二十年夏天。雲凌子感覺自己火候已到,便準備去收拾常家營那個煉屍爐。此時地常家營,已經是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方了,甚至傳說十里外都能聽見鬼哭,衙門也曾經派人去查過。但去了地沒一個能回來的,日久天長,連衙門都不敢再問了。當時沈真人十分不放心雲凌子隻身一人前往常家營,執意要派幾個弟子隨其一起去。甚至想親自陪徒弟去會會這個煉屍窯,但卻被雲凌子一口回絕,在憑著當年的殘存記憶制定了一套詳細的方案之後,雲凌子隻身去了常家營。
來到常家營以後,雲凌子著實經過了一番死裡逃生地折騰。不過最後還是把那個煉屍窯給破掉了,當雲凌子帶著煉屍窯的一塊碎片回到復真觀的時候,沈真人真是又驚又喜,沒想到自己這個大徒弟,當年那個茶樓跑堂的小夥子,竟然一個人破掉了連自己甚至師傅左丘揚真人都沒有十成把握破掉地煉屍窯。而云凌子本人也因此事而名聲大噪,十里八鄉的老百姓提到雲凌子這三個字都會豎起大拇指,甚至就連龍虎山、茅山的當家的,都因此事而專程到武當山拜會過。
“有那麼誇張?”張國忠此時對這個煉屍窯又刮目相看了,“茅山的當家地也去了?當時…應該是…應該是馬彥徵真人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雲凌子留下的書上並未記載。”孫亭道。
“他也有書?”張國忠睜大了眼睛。
“就是這個…”孫亭從古書堆裡翻出一本不起眼的冊子遞給張國忠,“這本《雲凌曉志》就是雲凌子所著。與丁一的《曉辰遺志》一樣,這本書在記錄雲凌子畢生所學的同時,也有其身世的敘事性記載,包括破那個煉屍窯地方法,上面都有,但我看不懂。如果張掌教你對這東西感興趣,我可以把它送給你。”
“哦?”張國忠迫不及待的接過這本《雲凌曉志》,一頁一頁的開翻,在張國忠看來,這本書與《茅山術志》有很大的不同,《茅山術志》大多內容屬於理論敘述,而這本《雲凌曉志》則直接以實際操作描述為主,且五教八派逮哪寫哪,風水治病驅鬼鎮邪應有盡有,雖說敘述簡單,但實用價值卻要比《茅山術志》高出不少。
“如果張掌教想看這本書,咱們可以暫時聊到這,明天繼續?”孫亭發現張國忠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這本《雲凌曉志》吸引了。
“不不…孫先生,我很喜歡你的故事,我想知道雲凌子最後怎樣了。”聽孫亭這麼一說,張國忠也感覺有些失禮,急忙合上書,對著孫亭尷尬的一笑。
這之後,雲凌子常年雲遊,和哥哥丁瑞岐地聯絡逐漸減少,到了民國的時候,由於戰亂,兩人的聯絡曾一度中斷,丁瑞岐一直沒有孩子,但並沒有過修妻之想,一來吳掌櫃對自己確實不錯,二來這吳氏確實也夠賢惠,雖說自己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