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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我不過是依著人之常情推測罷了。”韋長空微笑地輕輕一撥。

“嗯……”直覺姐夫與姐姐有事情瞞著他,是跟那婦人有關吧。只是此時,他已無心猜測,畢竟惡人已伏法,何況當年婦人也是為了自保,並非罪不可赦,今時出面指證也算是贖了罪,他……是應該完全放下了。

原來心境不同,對事情的看法也就不同。是他變了嗎?

“雲衣,你這次能躲過一劫,全仗阿福忠心護主。”韋長空轉移話題道。“要不是他挺身為你擋了那一刀,後果可真不堪設想啊!”

馮雲衣微微一笑。“是啊,阿福那憨小子就是有一股傻勁。”

在這之前,他怎麼也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為了與己不相干的人,傻得犧牲自己的生命,可阿福與莫桑織卻向他證明了這一點。所幸他們兩人都平安無事,老天算待他不薄,給了他一個看清自己偏執的機會,還慈悲地沒讓任何遺憾的事情發生,為此,他衷心感謝上蒼。

“說來,阿福也算命大,那一刀下手不輕,所幸沒傷及要害。”韋長空接著又說。“已經三天了,大夫說他今天應該會醒過來。”

話才剛說完,就見一名駝著背、彎著腰的中年婦人捧著一碗藥湯自廊下走過。佝僂瘦小的身影看起來有些眼熟……

“那是柳大嬸,馮家莊的廚娘,也是阿福的娘。”韋長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替他解答道。“這三天全是她一人獨力照顧阿福。”

馮雲衣微微皺眉。柳大嬸的出現提醒了他一件事情,這幾天因為掛心莫桑織的事,都忘了自己該當面向她致歉與致謝;每次去探望阿福,總是碰不到她,現下倒是個好機會。沉吟了會,他隨即站起身跨出涼亭。

“你要去哪裡?”身後,韋長空問。

“我去看看阿福。”頭也不回地應了聲,沉定的步伐不曾稍停。

來到僕房外,經過窗邊,聽到房裡傳來說話聲,他以為阿福已經醒過來了,探頭一望,原來是背對著他坐在床邊的柳大嬸正對著仍昏迷的阿福喃喃自語著。

“孩子啊,你捱了這一刀娘雖然很心疼,但也感到很欣慰呀!”感慨的話語傳人他耳裡,讓他不由得止住腳步,這時候進房裡去似乎並不恰當。

“娘知道苦了你了,不過這是咱們母子欠馮家的,就算今天你不幸身亡,娘也不會有半句怨言,咱們母子的罪孽是該由咱們自己扛。”

柳大嬸接下來說的話讓他不自禁地蹙起眉頭。馮家對他們母子不過是收留之恩,何來罪孽之說?

“可憐的孩子,你從小沒有爹疼,還得替他揹負罪孽……”沙啞的聲音好似哽咽難言。“只能說……這都是命吧!你那狠心無情的爹刺了你一刀,父子天情就此斬斷,你也不欠他什麼了……”

聽到這裡,馮雲衣心中驀然一動,隱約明白了一些事情。

“孩子啊,娘情願永遠欺騙你,也不想讓你知道你有個狠心歹毒的爹!行刑那一日,我會去替你爹處理好身後事,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從此以後,咱們母子和他是一點干係也沒有了……”

至此,馮雲衣完全明白了一切事情。柳大嬸與阿福母子倆正是當年那惡人的妻兒。瞬間,他腦海裡迅速閃過一些片段及阿福說過的話……他們母子兩人自願進馮家莊為奴該是為了贖罪吧?

很快地理出前因後果、來龍去脈,馮雲衣但覺心中萬分感慨。當年他的爹孃何其無辜,可今日的阿福又何嘗不無辜?

這時候,他該進去嗎?遲疑了片刻,他終究是沒進房裡去,就讓柳大嬸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好了。如同她所說的,她與阿福同那惡人已經毫無關係了,他們在他心中,就只是單純的柳大嬸與阿福,是馮家的人。

“馮公子,你來了呀。”蒲員外一看見馮雲衣便熱絡地招呼道,福態的老臉盈滿笑意o/心情看似大好。

也難怪了,自三日前馮雲衣帶來王道士聲稱有辦法治好蒲小姐痴呆之症時,他心裡雖不樂觀,可卻十分感激。待三日後,見獨生愛女醒來後果真如正常人一般無異,不再是痴痴傻傻的模樣,他欣喜欲狂,高興得老淚縱橫o/心裡對馮雲衣的感激也更加深了幾分。

如今,於蒲員外而言,馮雲衣可說是蒲家的大恩人。

“蒲老爺,未知蒲小姐一切可好?”馮雲衣欠身揖禮,看似溫文淡定,可一顆心早已迫不及待,只是強自按捺著。

一提到女兒,蒲員外開心地呵呵大笑,道:“馮公子,老夫真要好好謝謝你呀,我家錦兒像換個人似,正常得不得了,還會喚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