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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周天毅的兩隻眼睛已經盯進了趙寶山的肉裡。

“是,郭黑子,不,郭當家的就是被他殺的,我們的貨也是讓他帶人搶走的!”趙寶山有意將“送”說成了“搶”。

“你說的可是真的?”周天毅眯著眼,審視著面前的趙寶山。

“我敢對天發誓,有半句假話,大掌櫃殺我全家!”趙寶山真的指天發了誓,他確實是被逼急了。

周天毅不自然地踱起了步,他陷入了沉思。他太知道肖龍這個人了,在綠林界有句話叫,“世人都怕惡鬼,但惡鬼卻怕肖龍!”無論是哪個山頭的綹子還是達官顯貴抑或外國政要只要見著肖龍都躲著走,生怕與他犯了瓜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只要他要殺的人,不會活過三天。他實際是個頂級殺手,他手下的人也個個都稱得上職業殺手。周天毅清楚地記得:民國十六年,驚動全國的北滿鐵路要員遇刺案,兇手就是肖龍。遠在北京的張作霖大發雷霆,嚴令哈爾濱當局捉拿兇手。哈爾濱警察局連著換了三個局長,到後來竟然沒人敢來做這個局長,因為來一個死一個!張作霖重金懸賞,一斤肖龍的肉頂一斤黃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二龍山的張大疤經不住誘惑,趟了這灘混水,結果被肖龍扒了光腚凍成了冰坨子。萬般無奈,張作霖準備派兵清剿,結果瀋陽大帥府的老虎椅上被人釘了一支飛鏢,上面寫著“馬不採馬,違者必殺!”不知道是不是這封信起了作用,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民國十七年春,日本議員左騰衝在哈爾濱火車站遇刺身亡,據傳兇手也是肖龍。張學良派人追查,日本關東軍還派了兩名特工協助調查,結果肖龍沒抓到,那兩名特工也離奇地失蹤了。民國十七年冬,黑龍會駐哈爾濱頭負責人河橋康成在駐所遇刺,兇手也是肖龍。日本人認為這是莫大的恥辱,發誓報仇,但事後便沒了動靜。民國十八年……天毅不想再想,因為肖龍乾的大事太多了。他曾粗略地估算過,近五年來,死在肖龍槍下的綠林人就不下一百人。他打心裡不想去惹這個活閻王。

“哈哈哈哈!”周天毅一陣狂笑,“小兄弟說得對,冤有頭債有主。肖龍的帳我們日後一定算,今天打攪了!”周天毅說完起身便走。

“大哥你怎麼這麼輕易就相信了他的話?”白臉狼似乎已抖盡了身上的水,又恢復了本來面目。

“你認為這世上除了肖龍還有誰能槍槍開花?郭黑子的傢伙是燒火棍嗎?”周天毅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臉狼。

眾土匪不再說話,跟著走了出去。

黃老六見沒了自己的事,緊跟著跑了出去,躬腰笑道:“大掌櫃到舍下喝了酒再走吧,我已經告訴舍下準備酒菜招待兄弟們了!”

“不必!如果讓我查出你兒子與肖龍有任何瓜葛,我殺你全家!”周天毅的話冷的像一塊冰。

黃老六嚇得一哆嗦,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周天毅帶著人走了。陳天元看著消失在夜幕裡的周天毅與黃老六,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世道。

“天元啊,多虧你了,不然你表妹……”趙寶山一邊擦試著臉上的汗一邊看門口站著的女兒。趙玉鳳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盯著陳天元看得出神,一聽趙寶山的話,臊得滿面通紅,轉身跑回了西屋。趙寶山知道女兒的心事。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吃過早飯,正準備送二祥子去火車站,周八子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所有人都是一驚。周八子說明了來意。陳天元決定馬上隨周八子回哈爾濱。趙玉鳳看著陳天元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一直沒出口。趙寶山知道女兒的心意,便與老伴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女兒隨陳天元去舅舅家住幾天,也正好出去躲一躲。陳天元欣喜若狂,趙玉鳳更是高興異常。四個人上了南去的火車,回到哈爾濱時已近中午。

陳汝陽此時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見四個人回來了是又喜又憂。因為他到目前為止仍不知道小林澤光的死和自己的兒子是否有關係。倫五奸自從昨天走了之後就再沒回來。他頭午曾向幾個茶客打聽倫五奸,茶客說倫五奸出遠門了,這確實讓陳汝陽很上火。

“爹,你怎麼會輸給胡六一這個混蛋?”陳天元很是不解,他覺得在哈爾濱能戰勝他爹的人並不多。

陳汝陽一臉苦笑,搖頭嘆道:“你以為你爹是張大帥,還是咱們家的茶館是觀音廟啊?他是見佛燒香,見了老百姓放槍!鬍子還有十三不搶,他胡不落卻無所不為!我怎麼能不輸給他?”

陳天元一笑,他頭一次覺得他爹也是個蠻幽默的人。“胡六一的棋力到底如何?”

陳汝陽氣急敗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