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務向高延宗交代得清清楚楚。
高長恭去王宮辭行,把陳國入侵的事向宇文邕做了詳細說明。
其實,宇文邕比他還先得到訊息。他雖然出來了,可長安每天都會派快馬向他請示重要的政務,並傳遞各種訊息。陳國大軍北渡長江,侵入齊國境內,齊國皇帝御駕親征,與陳軍打了兩個月,勝負難分,宇文邕盡皆知曉。國內催高長恭他們回去,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他聽高長恭說完,裝出滿臉驚訝,隨即轉為氣憤,“這個陳瑣,完全是小人心態,望之不似人君。當年他在長安為質,朕就看不起他。比起他的哥哥來,他實在差得太遠了。如今你們大軍北伐,他便以為有機可乘,這是想來撿現成便宜吧。”
“是啊。”高長恭十分惱怒,“國家有難,小王必須兼程趕回,還請陛下見諒。”
“蘭陵王太客氣了。”宇文邕溫文爾雅地道,“你是為國效力,又不是臨陣脫逃。這邊諸事已畢,朕離國日久,過兩天也要回長安了。”
“哦?那也好。”高長恭略感驚訝,隨即點頭,“陛下若有什麼事,儘可找小王的五弟安德王來商議。小王明日一早便起程回國。”
“好,那今晚朕在宮中設宴,為你們餞行。”宇文邕不容分說便做了決定。
高長恭沒有推辭,當晚便帶著高延宗、韓子高、顧歡去王宮赴宴。
氣氛很熱烈,來自龜茲的樂隊奏起胡樂,舞伎跳起歡快的胡舞,齊周兩國大將歡聚一堂,興高采烈地大醉了一場。
宇文邕痛快地喝著酒,對顧歡笑道:“歡兒,聽說你在谷中用龜茲琵琶彈《蘭陵王入陣曲》,技驚突厥,真是令人嚮往。朕沒想到你喜愛胡樂,上次你來長安就沒安排。朕的宮中有大批龜茲樂工,帶著龜茲琵琶、豎箜篌、羯鼓,更有蘇祗婆神乎其技,你一定會喜歡。等戰事一畢,就到長安來盤桓一段時日吧,朕等著你。”
顧歡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好啊。”
高長恭立刻在几案下抓住她的手,表面上卻禮貌地說:“多謝陛下抬愛。聞蘇祗婆音能夠通神,小王也想聆聽他的琴音。我國也有雅善胡樂之人,曹妙達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屆時,本王與歡兒一定帶著曹妙達到長安來,讓他們合奏一曲,一定妙不可言。”
顧歡更是高興,“對啊對啊,這樣更好。”
宇文邕已經聽出高長恭的弦外之音,知道他在吃醋,心下不由得好笑。他微微點頭,欣然道:“如此甚好,朕便在長安恭候蘭陵王的大駕。”
入夜,眾人盡歡而散,宇文邕親自將他們送出宮去。顧歡忽然想起,關切地道:“禰大哥,你回長安後,最好立刻召名醫為你把一下脈,若是身子有損,也好儘早調理。”
宇文邕有些不解,“我並無不適。”
“有時候我們自己是不覺得的,可病兆已經形成,只是沒有發作。”顧歡認真地說,“你就聽我的,讓大夫診診脈,好嗎?若是沒有問題,也就放心了。”
“好。”宇文邕見她很誠摯地關心自己,頓時大為高興,便點了點頭,“我回去便召御醫。”
歷史上,宇文邕猝然病逝,年僅三十五歲。身為一代英主,上天卻沒有給他時間施展報負,讓人深感遺憾。顧歡不願看到宇文邕暴斃,楊堅篡位,天下再起烽煙,見宇文邕聽了自己的話,答應一回長安便接受治療,不由得十分高興,這才開開心心地與他作別,跟著高長恭離去。
等到走遠了,高長恭忽然說:“歡兒,等我們成親以後,才能去長安。”
高延宗大笑,“對對,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韓子高莞爾,“歡兒,這位皇帝陛下對你真是另眼相看呢。”
顧歡啼笑皆非,“什麼呀,我跟他只是兄妹關係。”
眾人一片笑聲,縱馬疾馳回府。
次日一早,高長恭他們便上路,日夜兼程,風雨無阻,終於在半個月後趕到皇帝行轅的所在地霍山縣。
高儼立刻召見他們,寒暄過後,便屏退左右,只留下斛律光。五個人密議了兩個時辰,高長恭等三人匆匆用過晚膳,便消失在夜色中。
他們帶著蘭陵十八騎改裝成普通百姓,悄悄潛往長江邊,然後換上陳國百姓的裝束,自武昌郡僱船,逆流而上,再進入湘水,直抵湘州治所臨湘。
一路上很順利,偶爾有陳國水軍攔截檢查。韓子高說一口地道的建康話,沒有絲毫破綻。他與高長恭都經過顧歡的改容,就沒那麼引人注目。
五天後,他們在臨湘上岸,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