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住,笑道:“卿這一曲猶如天籟,令朕心情舒暢,歡喜得很啊。”
跟在他身後的和士開馬上附和:“是啊,不但歌聲動聽,舞得也好。”
“對對,朕的大將軍文武皆備,才貌雙全。蘭陵王府真是人傑地靈啊,朕的長恭哥固然不凡,兩位顧將軍也都卓爾不群。國家有此良才,何愁不興?就如愛卿適才歌詠‘唱繁華,頌太平,天遂人意,且聽絲竹悠揚管絃疾’。”高儼說著,哈哈大笑。
韓子高連忙謙虛道:“多謝陛下誇獎,微臣不敢當。”
高儼擺了擺手,“好了,朕今日與和愛卿微服而來,不是國事,而是來看望長恭哥,同時也看望兩位顧將軍。你們就不要鬧這些虛禮了,咱們好好敘敘話。”
兩人仍然一絲不苟地道:“遵旨。”這才直起身來。
高儼關切地問:“長恭哥的傷怎麼樣?”
顧歡立即稟道:“只是被劍刺穿了胳膊,沒有傷到筋骨。”
“那就好。”高儼欣慰地點頭,“他起身了沒有?若是還未起,朕就不去打擾了,三位愛卿陪我在水榭坐坐吧。”
三人自然沒有異議,立刻答道:“是。”
這時,王府的老總管高平已經趕來,向高儼跪下磕了頭,這才利落地指揮府中婢僕做事,然後帶著四人來到不遠處臨湖而建的聽風水榭。
這裡很雅緻,門上有副對聯:“流水輕牽堤上柳,落花香染石邊泉。”
高儼看過後,笑著問:“這府中的楹聯都是誰的手筆啊?”
顧歡恭謹地答道:“大部分是盧思道盧大人和蕭放蕭大人的墨寶,還有一些是微臣信筆塗鴉。這副對聯便是出自微臣之手,讓皇上見笑了。”
高儼聽了,更是愉快,“卿果然才貌雙全,朕沒看錯人。”
顧歡趕緊說:“皇上過獎了,微臣不敢當。”
“當得的,當得的。”高儼笑著,讚賞地看著她。
和士開看皇帝愉快,自然要錦上添花,便道:“臣那年生辰,顧歡將軍為臣賦詩一首,贏得滿堂喝彩,至今傳為佳話。”
“嗯,是不是《將進酒》?朕也聽人說起過。”高儼微微點頭,“須拔皇叔到朕府裡飲酒,便忍不住吟詠這首長詩。當時朕與皇叔都覺酣暢淋漓,只有久經戰陣的大將軍才寫得出如此絕妙好辭,不似文人般無病呻吟。當時人們只說寫這詩的是顧大將軍,朕與皇叔都以為是顧顯,沒想到卻是他這位大名鼎鼎的千金。當世無雙的女將軍,果然名下無虛。”
須拔是趙郡王高睿的小名。他是高儼的親叔叔,與高儼性情相似,志趣相投,關係很好。高湛駕崩後,高睿想除掉和士開,不料反被和士開使計害死,高儼也因此而立志殺和士開。雖然為了帝位,高儼改變主意,沒有殺他,反而賜給丹書鐵券,可此刻隨口提起高睿,仍令和士開心裡一震。
看高儼笑容滿面的模樣,似乎完全沒想到過去的那件事,和士開便穩住心神,輕描淡寫地把話題帶開,笑著說:“顧歡將軍俠骨柔腸,剛直不阿,又才華橫溢,滿腹錦繡,便是那些所謂的江南才子,只怕也難以望其項背。”
“是啊是啊,這是我大齊的驕傲。”高儼笑眯眯地直點頭,伸手握住顧歡的手,拉著她一起走進聽風水榭。
顧歡猝不及防,立刻覺得渾身不自在,卻不敢甩開皇帝的手,只好一邊往前走,一邊用眼神向和士開與韓子高求援。
那兩人都是歷經滄桑,看盡世態,一見高儼這種表現,便隱隱覺出不對。以前高湛曾經對顧歡用過強,難道這位少年皇帝更進一步,竟然想將顧歡納進宮中?
顧歡也覺得有些不妙,趁高儼不備,向正在前面躬身帶路的高平使了個眼色。他立刻心領神會,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殷勤備至地將他們帶到伸展至水中的露臺上。
僕從們立刻將桌椅安放好。丫鬟們捧上巾櫛,侍候他們擦手,再送上香茶、水果、點心。
等一切佈置停當,高儼便揮了揮手,“不必太多人在這兒,朕想清靜一下。”
“是。”高平躬身答應,便只留下四個伶俐的大丫鬟在這裡侍候,將其他人全都遣走。他自己隨後也離開,按照顧歡的意思,匆匆去找高長恭了。
高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看著眼前的蓮葉亭亭,再抬頭望向華麗恢弘的崇光臺、銅雀臺,愜意地說:“如此良辰美景,當有美妙琴音助興。聽聞當年紅袖坊的樂師鄭懷英被蘭陵王贖出來,做了王府樂師,不知在不在此地?”
顧歡欠了欠身,“在,微臣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