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夫人先前才華得顯,此時神采飛揚,神情甚是****,吩咐婢子重新‘上’茶來。倉家說上上等茶,一律只簡單地強調前面的‘上’字。
倉老爺主動問道:“林家風伯,你們去了我家的田地,感覺可中意。”
風伯答:“尚好,地裡的農作物長得極好。”
倉老爺正襟危坐,嚴肅地談到價格,“林夫人。今日有緣相識,你和我們夫婦又極談得來,我很高興。可是倉家有個規矩,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二百五十畝田地和這座院子,一口價兩萬兩,除了我倉家的藏物,傢俱全是上好的紅木,一律留給你們,至於田裡正熟的糧食,可以五五平分,到時折成價賣給你們也可以。”
尋香臉色一變,巡城的地價肯定比渾水縣貴,就是倉家再讓些價,估計也下不了一萬**千,她現在手上只有五千兩銀票。尋家的老宅比分家的宅子足足大一倍多,田地也多了近一倍,那些地幾乎都是上等的,一共才賣了一萬六千兩,就是渾水縣地價低些,倉家的價格還是顯高太多。
倉夫人見她臉色有異,這才想起,對她瞭解太少,問道:“林夫人,你們從哪裡來?”
尋香答道:“我們從九尾鎮來。實不相瞞,我在九尾鎮賣了一座比倉家大一倍的大宅和四百畝上等田地,總共才賣得一萬六千兩。你們的房子和地要兩萬兩,我可拿不出來這麼多錢。”
她不談貴和便宜,只說拿不出來錢,試探倉家,看看往下說的價格可不可能會較大。
倉夫人笑著,不相信地道,“林夫人你是有見識的人,應該知道,九尾鎮是小地方,巡城是大地方,地價至少差近一倍。你是大戶人家,在九尾鎮又賣過田地,一萬六千兩再添點銀子,你不會拿不出來。”
尋香苦著臉,皺著眉道:“的確有困難。我家老爺患了大重症,臥在床上不能動彈,吃喝都極艱難,所以才上巡城來居家,以求大地方好治一些。”
“什麼重症?”倉老爺關切地問。
“他上山時不小心從山上摔下來,摔得五肺六髒都破了,七筋八脈都斷了,撿回條命已是僥倖。我家老爺的這病,不知何年馬月才得好呢。大夫說了,這種重傷,沒個幾萬兩備著,命能保多久都說不清。我現在為錢可是犯愁死了。”尋香眉頭深皺,心裡盤算著倉家的田地,若是一萬二三千,再把祖母后來給的東西,和自己原來藏的珠子賣了,也許能湊得起。
“你現在手上有多少錢?”倉老爺問。
尋香認真地看著他夫婦,再一次交底,“實不相瞞,只有五千兩銀。”
倉夫人臉上失望下來,五千兩差得太遠。
這時丫環送了茶上來,倉老爺連忙岔開道,“林夫人,請用茶,這是我夫人親手製作的‘綠蟻徘徊’。”
尋香揭開蓋子,看了看茶水裡,湯色碧靚,浮著些螞蟻狀的綠色茶葉,一股幽香在鼻間縈繞一番,又迅即散去,只剩下丁點在鼻翼間徘徊,小茗一口,一股甘甜滑進腹肚,然後一縷香息在腹肚間擴散開來,由衷讚揚:“好茶。”
倉夫人臉色又****起來,聲音柔柔地道,“林夫人,也許你覺得我這二萬兩的價有些虛高,你沒去看我院子後面,有一片茶林,其中有不少茶種,都是當年我跟父親在海外考古時,帶回來的稀有茶種,你還可以再看看我有一片花木林,都是奇花異草,全是稀罕的香料。我們搬走後,不可能把它們都連根拔走。你是有見識,又有身份的人,其實我家宅子賣給那些俗人,是糟蹋。賣給你,倒算是個合適的屬主。”
尋香不用看風伯,就知道倉夫人說的茶地和花木地,肯定是那樣。可是,兩萬兩實在太高。也不還價,只是把眉頭緊皺,眼角發溼,感慨起來,“倉老爺倉夫人,若在原來,兩萬兩不是問題。現在真是困難,為了以治好我家老爺,我咬緊牙關在想法,本指望在巡州辦點產業,有個路子,好慢慢醫治老爺。今天得以與你們相識,從你們處又長了許多見識,對你家的宅子蠻喜歡,可是現在真是手長袖子短, 唉……我真是快為錢逼死了。”
倉夫人不肯相信,“你當初賣了地的錢怎麼只有五千兩了?”
尋香的臉變成白苦瓜:“別的分給兄弟們了。”
倉老爺與夫人對視一眼,林夫人跟別人不同,別人一味挑倉家房子和地的毛病壓價,可是她一味叫苦,這種情況,當然不能象對別人那樣,用棍子轟出去。
風伯在一邊道:“倉老爺,我家少奶奶是真的想買地。可我們家的情況,我家少奶奶也告訴你們了。不如這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