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尋香暗驚。上前拉著他的手腕把了把脈,又翻看了一會他的眼皮,驚道:“這孩子有病呀。好象是昏迷過去了。”
“難道他昨晚偷了東西沒出去,不是乏困睡在庫房裡,而是暈倒後又睡著了?”紫凝年紀比黃元大不了多少。對他十分憐憫。
“紫凝你去湯藥房,讓人煎些血參子湯來。裡面加少量姜粒。”
尋香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連針他身上多處穴位,黃元眼皮動了動,艱難地睜開眼,似睡得正濃,不易醒來一般。
“黃元。你是不是有昏症?”尋香不再追問他偷盜的事,也不急著再教導他。
黃元幾餐未食,張開眼,只覺肚子裡餓得更慌,眼神花花地看到面前有一位神仙女子,因為昏沉了一陣,這時幾乎忘了自己在哪,只是神思恍忽地叫著,“娘。你在哪裡?是你在我面前嗎?元兒和奶奶好餓。”
尋海濤輕嘆一聲,同情升起,“果然可憐。”
黃元又喃喃道:“奶奶。元兒就回來了,你要堅持,元兒有藥有錢了就給你治病。”
在場的都眼睛一溼,這孩子真的是為困難所迫,才作了賊。
“黃元。你奶奶得了什麼病?為何你會從九尾鎮來到這裡?”尋香關切地問。
黃元覺得不對勁,使勁眨眨眼,眼神清晰許多,方想起自己作賊,被人捉住,還在康生醫館裡。看著尋香溫和的表情,發覺自己身上的繩子全被解開,想著從家裡出來時,遇到一個瞎子說他沿著巡河一路往東,不僅會遇到貴人,還會找到娘,雖不敢指找到娘,但覺貴人就在眼前,若是這神仙女人都不救他,那便再無遇貴之說。
眼淚滾滾而下,黃元坐起來,向尋香作個揖,終於哭道:“我知道我不對。可是我們家從奶奶那輩起就有昏症,奶奶年紀大了,昏迷發作得越來越厲害。家裡窮,我沒錢,我去渾水縣找活幹,本來在河邊找到點事,可是人家嫌我有病,便把我辭退了。無奈之下,跟著幾個乞丐來到巡城。聽說康生醫館有藥,也有為窮人義診,我去官府申請義診,因為拿不出戶牘,又牽掛在家的奶奶,便生出偷些要用的藥材就回家的惡念,所以請幾個同伴幫忙,發現從內河岸上的一面坡林可以爬到康生會館的後牆,而且那裡防守疏鬆,不想運氣好,前晚到後牆外,發現一撥扁竹葉裡竟掩著一個鼠洞,而且那裡的牆土極松,於是前晚挖好洞,昨晚我便鑽進去偷藥,那些藥材夥伴們應是幫我藏在城西外的破廟裡的。請尋當家救救我奶奶吧,我願意做牛做馬來償還你的恩情。”
“你有苦處,為何卻不肯早說?還要死撐到底?”尋海濤心痛道。
“那幾個夥伴對我極好。我能在巡城活下去,全仗他們相助。偷藥之前,一個夥伴說了,誰要是被抓住了,說出此事,供出大家,將來大家便要讓他永無寧日!沒人肯用我。我想自己這一輩子怕是隻有做乞丐,若是不得同伴的心,恐怕連乞丐都做不了。”黃元泣不成聲地說。
“血參湯來了。”紫凝端著參湯進來。
“別哭了。先喝點湯養養心神,否則又昏倒過去了。”尋香輕輕地摸摸他的頭,發覺他的衣著並非乞丐那麼破爛,可能是他剛出來不久的關係。
“喝吧。然後再吃點茶餅。你幾餐未食,也不易一下多食。”紫凝把湯遞給他,又體貼地去一個櫃子上拿了一個本酥軟的茶餅。
黃元飢餓難忍,端過湯,咕嚕咕嚕喝下去,又接過餅三口並作兩口吃了,眼睛不由自主向前著紫凝無前取餅的地方望去。
“休息一會再吃東西吧。的確你現在不益吃的太多。你別緊張,我們不會去找你夥伴們的麻煩,如果你偷走的藥能幫上你奶奶,你就趕快把它們送回家吧。”尋香笑著從衣袖裡拿出五兩銀子,“這些錢,你拿回去給你奶奶買些好吃的。”
黃元眼淚如洪,接過銀子,下了木榻,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哭道:“我家本不是很窮。原本有些田地,我原來也跟著先生讀書的,可是前年我爹死後,奶奶和我都有昏症,家裡只有靠賣田地為生,我娘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在一個晚上便離家出走了。熬了兩年,家裡的田地都快賣光了,我離開家有兩個月了,家裡還有兩分菜地,不知這時是否菜都賣了。若是奶奶知道我在外面偷東西,會打死我的。今日尋當家的恩情,我銘記在心,將來我一定按照康生醫會的規矩,來償還欠下的債。”
尋海濤一驚,怎麼這孩子說的與夫人說的不現?
尋香瞅他一眼,淡淡一笑,也不解釋,只和黃元說話:“好的。你起來坐著說話吧。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