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天色明瞭許多。
長長的隊伍來到碧霞山腳下,尋香跟在太皇太后身後,好生感慨,想起上世被文氏和汪氏活埋的悲慘經歷。到谷家墓陵入口,眾人隨谷庭儀往西而去,尋香轉頭看了看東面埋女眷那邊,雖看不見前世埋睡的那處墓穴,心情卻是異常的複雜。
尋香嘴角浮起個不易察覺的笑,心中暗付:“我沒死,沛林也沒死,而且沛林還認了親人。文氏太可惡,前世沒得到懲罰,今世定不能逃脫罰罪。”
晨風凜凜,谷庭儀對著祖墳上了一柱清香,與莫氏分對著祖墳磕頭作揖罷,點點頭。
幾個差衙挖開側邊的一座新墳,露出一具腐爛屍。太皇太后等退後數米,靜等忤作當場清驗屍,一個時辰後,忤作稟報:“喪者鼻骨和頸骨均有掙扎後的骨折痕跡。”
太皇太后問道:“你覺得喪者生前應是怎麼死的?”
“應是被人捂著,滯息掙扎而死。”
馬希元道:“秦氏供認谷柏華系文氏用被子捂死,由此一來甚至是吻合。”
太皇太后緊一緊毛領,野外的風寒意刺骨,冷冷道:“將谷家大伯重新好好掩埋,我們這就回去,哀家要親自審問文氏。”
馬希元道:“微臣之見,可再審審當初抬谷柏華進皇城的一干下人。”
谷庭儀悲痛地道:“唉。可惜順叔失蹤後,一直未曾找到,不然也許可以多個證人。”
“哀家就不信一個文氏就動不得。對這樣的惡婦不能太過客氣!如是冤枉了文氏,這罪名由哀家擔著!”太皇太后甩一下毛皮麾擺,轉身往陵外走去。
巳時,太皇太后等回到縣衙公堂。
文氏和汪氏再次被帶上堂。
太皇太后正坐上首,馬希元和沛林側站兩旁,兩列官差將棍子在地上跺得咚咚直響,口中齊唱“威武……”
公堂上的氣氛倍顯威嚴。文氏和汪氏不由自主地有幾分緊張。
太皇太后將一支令箭往地上一砸,怒聲道:“文氏、汪氏若再不把你們所犯之罪之招認出來,別怪哀家手狠!”
文氏和汪氏沒想到會冒出個“哀家”,抬頭一看,只見上方的一個女人,衣容超絕,氣派不凡,應是太皇太后。與太皇太后的目光相碰,文氏和汪氏低下頭,不敢與之正視。
太皇太后喝道:“哀家已經帶人去谷家陵地驗過屍了,谷柏並非染暑役而亡,乃被人捂面滯息而死!”
文氏和汪氏拒不說話,只是低著頭。
“既是無心認錯,就給我上刑!先夾手指,再跪釘板!”
兩個官差上來,先給汪氏戴上夾板,汪氏嚇得大汗淋淋道:“冤枉!冤枉!這是要曲打成招嗎?”
“哀家就是要曲打成招。所以認不認罪,要吃多少苦頭都在你們自己!”太皇太后冷聲道。
馬希元做個手勢,兩個官差用力一拉,汪氏慘叫一聲,只覺指骨斷裂,滿頭虛汗,卻仍是不肯認罪。
文氏這時也豁出去了,怕吃苦頭,狡詐道:“堂堂太皇太后。後宮不幹國政,如今太皇太后竟然不顧皇上的威儀,高坐公堂上,取代起朝庭官員,審起案來。民婦著實不服太皇太后如此不守規矩不講律條。”
“哈哈哈……”太皇太后揚聲長笑,“你說的很在理。可是此時,哀家審的是兩個犯婦,並非審問男子。哀家的職責專統後宮各院,乃舉國上下之婦女頭領,審你兩個犯婦,正是哀家的了職責所在。給哀家把刁婦文氏一併動刑!”
又兩個官差上來給文氏上了夾板,“嚓嚓”一拉,文氏立即痛得昏死過去。再醒來,和汪氏歪倒在地上,滿頭澆死。
“再不招就跪釘板!”
汪氏有些吃不住苦刑,但見文氏剛強,便多了幾分堅強。婆媳倆被按在釘床上,釘鋒一點點地刺進腿膝,文氏和汪氏痛得將要昏死時,一邊兩個官差將她們又抓起來,然後又一點點按在釘床上慢慢地釘刺,這是極痛苦的折磨,既不讓人昏迷過去,又讓人劇痛無比。
“你們不招。哀家有的是時間與你們周旋,看你們受得多少刑苦!”
幾番折磨,文氏和汪氏咬緊牙關依然不招。
折磨一個多時辰,文氏和汪氏不罰即暈,無法再審下去,只得讓人把她們再押下去。
犯婦一下去,太皇太后有些坐不住,著急地道:“兩個惡婦不認罪,顯然想死撐到底,這可咋好?若是給折磨死了,哀家不是倒落了個謀害威遠侯夫人母親的罪命?”
“要不把這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