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紅潤,可以說紅潤的透著光澤,卻一眼能看出,並不正常,而是服食了五石散後帶來的燥熱所致,一張瘦削的俊臉白比上好的羊脂玉,他抬眸,一雙如星的眸子,深不見底,卻帶著莫名的惶恐,漸漸的越睜越大,定定的看著鳳雁梟。
他本是頎長高大,蜜色肌膚,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幽暗狹長的鷹眸閃動著冰冷的光,狂野不羈,卻又性感張揚,但在楚離的眼中,他卻化身為最猙獰的牛鬼蛇神,嚇得他本已抵到了牆角,還妄想著往後退去。
鳳雁梟皺了眉,抿唇不說話,回眸,看了一眼其他的人,都是沒什麼反應,卻是墨墨輕然翩躚的走了過來,斜了一眼楚離,他不知道楚離現在是在做什麼,只是覺著他這麼露出唧唧有點兒不妥,畢竟,雲落夭還在這兒呢!
他琢磨了楚離的唧唧半晌,皺起了眉心,狐疑道:“這麼丁點兒小?”
鳳雁梟聞言錯愕的看著墨墨,即使是他,也比楚離……壯觀不了多少,楚離也算是較之常人厲害了,可是在墨墨眼中,這竟然是小,他不由得覺得有些恐怖!
墨墨半蹲下身子,看著楚離,楚離一見他眉心那點硃砂,便幾乎是求道:“仙人,快救救孤,孤賞你黃金萬兩,快,快拿下這個妖孽!”
墨墨挑了挑眉,他有沒有搞清楚,他喚他仙人?他看著他,眸底墨綠的光澤微閃過了一道詭異的淡綠光澤,他自然不喜歡他,他害了鳳錦遲,而他,很喜歡鳳錦遲。
楚離看著他那雙令人不寒而顫的詭異美眸,霎時驚得薄唇哆嗦,慌忙連滾帶爬的往一旁跑,他覺得身後全是妖怪在追逐著,而他只能跑才能保命,他衝著殿外跑著,口中不停的喊:“來人啊,護駕,護駕,妖怪,快來人,請花大人來……”
楚鈺還在殿外守候著,除卻一地被他殺死的女子,這兒幾乎沒有人經過,讓他不免有些疑惑,他此刻正正襟危站著,黑如墨玉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前方,絲毫不看腳下那些赤裸裸的身體,簡直像是無慾無求一般,卻不知是他這種男人,一旦愛上了誰,才會將所有的熱情與寵欲全都加在一人身上,傾其一生的守候那份情愛……
只是他還等著,出來的卻不是別人,而是楚離,他衣衫凌亂不堪,甚至可以說是暴露,他皺眉,看著他的下身,其實也大概明瞭,他方才與腳下這些女子做過些什麼事!
長長的階梯,楚離回頭去看追來的人,再回頭來看,這階梯在他眼中,竟然是一個無底深淵,他的眸光流動著,手不停的攥緊那支冰藍月牙流蘇髮簪,他眼前的深淵,全然和當時雲落夭墜下去的深淵一模一樣,他去尋過,也派人去尋過,那深淵之下的一草一木幾乎都被他燒光殆盡,卻不曾找到她,他執念,她還活著。
他閉上了雙眼,長睫始終顫抖的如同欲飛的蝶翼,縱身跳了下去!
楚鈺怔愣的說不出話來,他看到了什麼,楚離他明明看到眼前的階梯,竟然以一種跳崖的姿勢縱身而下?!結果是不言而喻的,他雖然想接住他,但是他實在過不了他潔癖那一關,他覺得此刻的楚離渾身沾了許多的塵埃,想伸出接他的手,在他快掉下來的那一刻,倏地收了回去,還連連的倒退了好幾步!
楚離恰巧掉落在了那些女子的屍體上,並沒有預想的沉悶落地聲響發出,楚鈺皺了眉,想上去將他扶起,只是想了想,他還是從懷裡拿出一條蟒紋錦帕來,搭在手上好隔絕一些他的氣息,上前,輕聲的喚了聲:“楚……皇兄?”
可楚離闔著眼,絲毫不動,他的唇角似乎含笑,微微的上揚著,模樣就像……就像是一種含笑而死的遺容。
而殿中,其餘的人也都跟了出來,雲落夭瞅著眼前,楚離趴在一眾女子屍體上的情景,睜大了眼,看向楚鈺,是一種不可置信的神情,她以為,他不會下得了手殺楚離,可……
楚鈺看著雲落夭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只是極其清淡的說:“爹爹沒動手,他……自己從階梯上跳了下來……”
景陌洛走下了階梯,紫色的衣袍拂過玉石的階梯,漾出的波紋十分的好看,他幾乎也是有些不敢看那些女子,畢竟她們除了赤身裸體以外,還有幾分神似雲落夭,這會讓他的心情尤其的複雜。
他只是隨手很輕鬆的就將楚離拉了起來,放置在一旁的階梯上,繼而伸手在他鼻尖試探了片刻,再伸手扣住他的手腕,細細的聽脈。
“他……這是怎麼了?”楚鈺有些緊張的問,即使他因雲落夭的事對楚離再多的怨恨也好,骨血的親情,卻永遠也割不斷。
“沒什麼,只是昏死了過去,並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