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給你說請,反正……反正小僧是活不久了……”阿曇卻是被虛竹說糊塗了,但還是寬慰他道:“虛竹師父,你若是懼怕巫姑娘是鬼怪大可不必。巫姑娘雖為人兇惡了些,但確是有血有肉的凡人……不會將你吃了的。”
虛竹愣了愣道:“好罷。但她要吃我,我也抗拒不得……”
阿曇正要再說,卻見巫行雲遠遠走了過來,手裡提著一頭活蹦亂跳的獐子。
巫行雲就勢坐在樹下,看了眼虛竹道:“蠢和尚,你須跟我同去。”虛竹下意識問道:“去何處?”巫行雲冷笑一聲,說:“或是西夏,或是星宿海,或是縹緲峰。”
虛竹道:“可……可小僧要回少林……”話未說完,嘴裡忽然多了塊腥羶溫軟的東西。虛竹連忙吐在地上,定睛一看,竟是塊生獐肉。伸手一摸嘴巴,全是鮮血,虛竹悔怕不已,登時便扶樹幹嘔,幾欲流出淚來。
“你已犯葷戒,還算哪門子佛家子弟!”巫行雲冷笑說完,露出森森白牙,一口咬在獐子喉間,呼呼的吸血。
阿曇看著這幕,想起方才虛竹的說的話,心下也不由信了兩分。這巫姑娘,莫不真是甚麼女鬼罷?!
巫行雲瞟了眼阿曇,似是知她所想,說道:“我練的功夫每日午時必飲鮮血,否則全身血灼暴斃而死。怎麼?你覺得殘忍不成?”自古物競天擇弱肉強食,巫行雲這般作為,阿曇竟不知如何回答。
待虛竹吐夠了,才指著巫行雲道:“你,你怎能……”巫行雲皺眉,將那隻死去的獐子扔開,一把揪住虛竹僧袍,“多說無益,你現下便跟我走!”
阿曇連忙喊道:“巫姑娘,你們去哪?”
巫行雲頭也不回說:“耽擱我這些時辰沒殺你已是萬幸,問那麼多作甚!”
阿曇還要再說,巫行雲和虛竹卻是走的極快,轉眼人便隱入林深處。
“巫姑娘!你可切莫傷虛竹師父性命啊!”阿曇踮腳再也望不到兩人身影,不由嘆氣道:“虛竹師父……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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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行雲和虛竹走後,阿曇便坐在慕容復身邊發呆,直到落日西斜也沒有挪動一分。只待慕容復醒來,便是兩人分道揚鑣之時。阿曇想到此處,默默嘆氣,心中難免惆悵。
在這世間,她身如浮萍,任由風吹雨打無根所依。但阿曇漸漸覺得,即使四處漂泊,所得遭遇也比墨守陳規的天庭好上萬分。她能看見七情六慾愛憎悲怨,相逢之甘,離別之苦,或許自己在不知不覺間也飽嘗其中。
阿曇看了看慕容復,不知想起什麼,伸手摸著嘴角痴痴發笑。
“可不能讓你白佔了便宜……我要討回來!”阿曇一低頭,卻在離他鼻尖半寸的位置停住。餘暉透過樹葉照下來,臉上的小絨毛清晰可見。阿曇雙頰滾燙,怦然心跳,呆呆看了他半晌,才伸出手指,戳了戳慕容復臉,“罷,就讓你佔回便宜好了。”
阿曇嘆了嘆氣,正要起身撿柴生火,卻聽得頭頂熟悉的“咕咕”聲。阿曇仰頭一看,果然一隻白鴿停在樹枝間。
“哎?鴿子,你快下來。”阿曇朝鴿子招招手。那鴿子歪著腦袋咕咕叫了兩聲,展翅膀撲稜稜飛到阿曇手臂上。阿曇一喜,摸了摸鴿子腦袋,笑道:“真乖!”輕車熟路的取出竹筒中紙條,卻又摸不著頭腦了,喃喃自語道:“君食荷葉,吾從蓮藕……又是菜譜麼?”
“不是。那是包三哥他們問我在何處的意思。”
阿曇愣怔,急忙轉身一看,卻是慕容覆盤坐在地,朝她說道。
“你……你終於醒啦!”阿曇上前幾步,欣喜萬分。慕容復見她這樣,不由微微笑道:“嗯,醒了。”
阿曇好似從未這般如釋重負,他沒醒的時候自己擔驚受怕,如今他醒來,自己再無須這般了。看了看手中紙條,於是遞給慕容複道:“我認不來,你自己再看看罷。”
慕容復接過紙條一眼掃過,伸手從地上撿了個土塊,在紙條背後寫了幾字,交給阿曇。阿曇剛送走鴿子,便聽慕容複道:“紙條上所寫乃是慕容莊的暗語,我以後再教你。”
阿曇尚未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慕容復又說:“丁春秋給我下的毒絕計無解,但我方才運功,又無不適,好似身上的毒清了般。”阿曇笑了笑,將巫行雲和虛竹的事給慕容復簡略說了一遍。末了又道:“你昏迷之時,多虧了虛竹師父和巫姑娘,不然……不然……”
“不然我就再醒不來了罷。”
阿曇接不了話,只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