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此放心。
待阿碧將船系在一棵柳樹上,眾人逐一跨上岸去,見四五座小巧精雅的房舍建造在一個不知是小島還是半島之上。
鳩摩智問道:“此間便是燕子塢參合莊麼?”
阿碧搖頭道:“不。這是公子起給我住的,小小地方,實在不能接待貴客。不過這位大師父說要去拜祭慕容老爺的墓,我可作不了主,只好請幾位在這裡等片刻,我去問罷阿朱姊姊。”
鳩摩智臉色微微一沉,他是吐蕃國護國法王,身份何等尊崇?但一想到阿碧是個小丫頭,什麼也不懂,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張端承四處打量這水榭,聞言側頭問道:“你阿朱姊姊是誰?”阿碧笑道:“阿朱就是阿朱,伊只比我大一個月,介末就擺起阿姊架子來哉。我叫伊阿姊,介末叫做嘸不法子,啥人教伊大我一個月呢?你倘若叫伊阿姊末,伊越發要得意哩。”她一口土白說的婉轉悅耳,若奏管絃,說話間,已將幾人引進屋去。
待眾人坐定,立時便有男僕給每人看茶。淡綠茶水中飄浮著深碧的茶葉,生滿纖細絨毛,阿曇正覺口渴,忙端起青瓷杯子咕咚咕咚灌下。對面的段譽卻慢條斯理的揭開蓋碗,湊去一聞,讚道:“好香!”隨即細細品了一口,“口齒留香,舌底生津,真是好茶!”
隨後又是四色點心,翡翠甜餅、藕粉火腿餃,玫瑰松子糖、茯苓軟糕。樣樣精緻可愛,倒教人捨不得下嘴。阿曇也著實餓了,顧不得其他便和段譽大快朵頤起來。
反觀其他幾人,不僅沒動可口的點心,連茶水也未沾。
阿曇正覺奇怪,一旁的張端承卻湊過來在她耳邊說道:“你這丫頭見甚麼都吃一肚子,毫無防人之心麼?”他走南闖北這些年,不隨便吃別人家東西已經是潛移默化的習慣,這麼一想,以後船也不能坐人家的了。
阿曇咬在嘴裡的松子糖頓時咽不下去,想到自己的眼睛,嘴裡微微發苦。
“你們只管吃好哉!”阿碧笑眯眯的看著她和段譽。
阿曇心裡一寬,拿起一塊翡翠甜餅繼續吃起來,心道:這世上終歸還是有好人的。
待阿曇和段譽把點心都吃的差不多,茶也續了好幾杯,那鳩摩智才出言問道:“如此便請姑娘通知你阿朱姊姊。”
阿碧眨眨眼說:“今朝你們是見勿到我阿朱姊姊啦,她莊子名是‘聽香水榭’,離我介整四九水路,你們不若在我這裡白相一日,待明朝我送了張大爺和阿曇,再帶幾位去好伐?”
鳩摩智睨了眼張端承,說道:“早知如此,姑娘為何不徑自送我們去聽香水榭?”阿碧笑道:“這裡嘸不人陪我講閒話,悶也悶煞快。好容易來了幾個客人,介末總歸要留你們住。”
阿曇抿抿嘴,正要伸手再拿一個茯苓軟糕吃,突然“啪”的一鞭晃來,右手頓時火辣辣的刺痛。只聽喀喇喇的一陣響,盛放點心的紫檀木茶几便成了一堆爛木。
“慕容氏的人到底在哪!?我過彥之上參合莊不是為了喝茶吃點心,更不是陪你說笑解悶,是來殺人報仇流血送命的!姓過的既到此間,也沒想再活著出莊!姑娘,請你去通報一聲,我是伏牛派柯百歲的弟子,今日為師父報仇來!”過彥之霍的說完,看了眼右手已經高高腫起來的阿曇,不禁心生愧疚。但臉皮撕破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他此時也不便給阿曇道歉。
“啊唷!”阿碧好似沒聽見過彥之說的話,快步走到阿曇跟前,抬起她發腫的右手,顰眉道:“介把你疼煞了哉!我去給你找溫吞水敷仔勿事格!”說罷看向過彥之,既不驚惶,也不生氣,說道:“江湖上英雄豪傑來拜會公子格,數不勝數,也有很多像過大爺這兇霸霸般,我小丫頭也嘸沒嚇煞………”
“阿碧!是誰跑這裡來撒野了?”來人打斷阿碧話語,從後堂轉了出來,竟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看他年紀沒有八十也有七十,手裡拄根龍頭柺杖,說的倒是字正腔圓官話。
崔百泉見了來人,和過彥之並肩而立,喝問:“我師兄柯百歲到底是死在誰的手下?”
阿曇沒心思思量這突發的變故,右手的鞭傷疼的發顫,面板也變的青紫,大有越腫越高的架勢。段譽看的不忍心,出言提醒道:“阿碧姑娘,你快帶阿曇去上點藥罷,你看她手都傷成這般慘狀了!”
阿碧“啊”了聲,轉頭對那老人道:“老黃伯伯,阿曇手裡受仔傷,我帶她去上藥。”
那老黃伯伯卻是偏頭看著阿碧,半晌才說:“嗯,你去罷。這位小姑娘看著也不像壞人……這年頭,什麼壞人都有,滋端生事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