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頭髮;寬額大鼻,肥腮方嘴,七分官相,三分佛相,兩眼炯炯有神。
坐在一起儘管有些尷尬,但事過境遷,我們事實上已成為翁婿,就認真不得了。但我們儘量迴避那段逝去的歲月,這種微妙的關係,已使我們間有了溝通。
他聽說組織上派我去上海學習,連說幾個“好”字。勉勵我;“不要辜負組織和人民的期望,學成歸來,更好的為礦工服務。”
全家送我到門口,又送到馬路上。魯華抱著方方和我揮手,這一剎那間,又有一種難言的滋味襲上心頭。這份濃濃的親情,將化為鞭策我的力量。再見吧!煤城,再見吧!親友們
我先去了‘鴨山市’,二哥見到我十分驚詫。‘*’以來,人們再也經受不起風吹草動的驚嚇了。二哥還是老樣子,只是額際多添了幾道深深的皺紋。二嫂卻憔悴了不少,三個小侄子,一個比一個淘氣,真夠她累的,但生活總算平靜。
有這麼一次深造學習的機會,二哥為我高興。他感慨地說:“我來東北快20年了,只回過一次南方。何尚不思念家鄉?但我身不由已,況且有這麼一幫孩子!”
真是:‘一日離家一日深,猶如孤鳥舍寒林’。有了家,就有了責任,有了牽掛,有了壓力,有了苦惱,有了沒完沒了的矛盾…。生活本來就是這樣。
合江市是北疆重鎮,也是交通樞鈕。我在此轉車。松花江是我每到這必去的地方,邊城七月,也不那麼燥熱,倒有幾分江風送爽地愜意。我漫步江畔,耳邊就回響起‘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的歌聲。我在這北疆邊城,走上了學醫的道路,以此為基點,作為‘跳板’開始了我的從醫生涯。靠了這個基點,才得以延伸和發展。我對松花江懷有一種‘戀母情結’。 這種奇特的情愫,沁入我的心田,伴我戰惡風走天涯,去勇敢的闖蕩我的人生之路。
半夜兩點抵達哈爾濱。仲茂在車站迎候我。他先期來到哈爾濱,真正的目的是幫辦‘省介紹信’,併為我送行。聽說有‘省介紹信’聯絡進修,能更順利些。他早已給我按排好房間,在‘省煤管局招待所’住下。
第二天,沒等我起床,聞訊而來的蔡若冰來到招待所,邀我們去太陽島。不知他的訊息何以如此靈通?他和仲茂是兩派代表,蔡若冰不請自到,意欲如何?我一時吃不準。
夏日的哈爾濱,風物宜人。走在中央大街的石子路上,使我聯想起許多和哈爾濱有關的故事,最多的自然是和抗聯有關的抗日英雄;楊靖宇、趙一曼、李兆麟、趙尚志…街兩旁都是歐式的西洋建築,風格各異,別具特色。江畔景色更為旖旎;半圓拱型的防洪記念塔,橫跨大江南北的鐵橋,遨遊江中的汽艇,構成了雄渾的北國風光。
我們乘船到太陽島。綠樹叢中,點綴著幢幢紅瓦黃牆的樓房,還有木屋別墅。
沿著江堤,遊人如織。在江叉港灣中,穿泳衣的男女在嬉戲。露天浴場上,人海如潮,密密麻麻的男女擠滿了沙灘,沙灘上有五顏六色的‘小浴棚’;有的在沙灘上在曬太陽,有的在野炊,有的在打牌…興奮而激動的人們,在盡情宣洩著本能的衝動。
在政治中心的省城,見到這樣一幅昇平景象。真難想象:在‘武鬥’時,竟動用了兵工廠的坦克和各種新式武器。在那腥風血雨中,人們不敢邁出家門半步。曾幾何時,又是一番太平景象。政治形勢的變化有如‘小孩臉’, 反覆無常。在人們心中,已見怪不怪了。
我們仨在江濱餐廳選一處臨江的座位,要了八個菜,一箱啤酒,邊喝邊嘮。蔡若冰問我:“你這次去上海,聯絡幾個名額?”我說:“三個。”“能不能把我這腦外專業也算上?”我笑著說:“這可不是我說了算的。”你先給聯絡,我自有辦法。仲茂插嘴說:“你在哈爾濱進修,離家又近,多好呀!”蔡若冰慍然變色:“我的進修不用你瞎操心,你還是撒泡尿照照自己,夠資格進修嗎?”想不到他倆會如此針鋒相對,當面吵起來。仲茂有些生氣;“這些話你給領導去說,跟我說不上!”我忙打著圓場:“事情沒有眉目,到時再商量嘛。”為了緩和這不和諧的氣氛, 我舉起酒杯“來,我們喝個痛快。”
一箱啤酒(24瓶)一會就喝光了,我按捺不住躍躍欲試的心態,換上游泳褲下了水,撲騰著向江心遊去。只聽仲茂大聲呼喊:“方大夫,危險!江心有漩渦,快回來吧。”他的提醒使我猛然感到:別衝昏了頭腦。出門在外,人在旅途。一切都得小心謹慎。
回到招待所,仲茂讓我去‘預售所’取票。他說:“臥鋪票是求人預約的,下午3點半,哈爾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