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眼惺忪的問:“咋的了?”“你聽,好像隔壁敲牆。”我一下精神起來,細聽,果然鄰居21號有敲牆聲,而且很急驟。我零丁一驚,是否出什麼事了?隔壁的小夫婦是剛結婚搬進來的,我們還不知他們姓啥名啥,哪個單位的?我看了看錶,正是凌晨兩點,就披上衣去看看,魯華也穿上衣褲,叮囑我小心。
沒等我敲門,門就開了:一個赤祼的男人抱著一個白乎乎的女人,我嚇了一跳;忙退出門去。那男的小聲說:“你是方大夫吧,快幫幫我。”那女的也顧不得廉恥害羞了,“要不快送我們去醫院吧。拜託了。”那男的痛苦的念道:“想不到會是這樣。有病不避醫,你替我倆看看。”我瞟了一眼,看到了最真實的一幕,我也是過來人,對此匪夷所思。只聽說,新婚第一夜,由於緊張,可能發生虛脫昏暈的,還沒見過*中難以分離者。
我一時手足無措,叫魯華過來。她倒比我沉著;。“他們這個樣子咋去醫院啊?”“也是,這不但要驚動許多人,也不知送哪科?”情急之中,我建議:“阻斷神經也許能解決問題,包莖手術時,在*根部打麻藥,*一下就軟了。”“那就試試吧。”
我跑到急診室,借了一個‘封閉包’,要了兩支利多卡因,回到21號房間,只見男的挺魁梧,女的卻小巧玲瓏,擁在一起就像大人抱了孩子一樣,這對夫妻反差太大了。我和魯華忙乎著給他倆消毒,然後分三點注射,利多卡因十毫升,這一招果然有效,*萎軟了,從嵌頓的*中解放出來。
我檢查男的外生殖器較正常的稍大,也許是卡在*中的時間過長,變得有些發紫。魯華檢查女方,*中不斷有殷紅的血流出,她讓我看看:“是否像石女?”男的紅著臉說:“我們結婚半個月,一直沒成功。昨晚是週六,我喝了點酒,好不容易插進去,就拔不出來了。”我檢查了一下女方的外陰,處女膜明顯肥厚。從理論上講,不是石女,而是處女膜肥厚,*前要作處女膜十字切開,要不*很難進入,這也難怪,不是學醫的,哪懂得那麼多。小兩口千恩萬謝,我倆也累得筋疲力盡,幸好孩子沒有醒,接著睡一個回籠覺,到了中午我們才起床。
春天來了,冰化了,雪融了,樹青了,草綠了,花開了…時空的變幻使我有些麻木了。再也勾不起風花雪月的小資產階級的情調了。也許,這是對人生感悟的進步吧。
毛主席在運動初期就一針見血地指出;要砸爛城市老爺衛生部。運動中又把文教衛生列為上層建築,要摻砂子。六月二十六日又發出了‘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的偉大號召。幹部走五七道路,醫護人員走‘626’道路,大批的醫護人員下了農村,一時成了熱潮。
新生事物層出不窮,各大醫院,尤其是醫學院校聞風而動。許多專家教授,包括年老病弱的學有專長的,都攜家帶口,下放到農村或基層,這是繼‘知青下鄉’的又一戰略部署。
廣闊天地裡,雨後春筍般的湧現出一批‘赤腳醫生’打破了資產階級壟斷醫療大權的局面。廠礦城市別開生面,調一線工人學醫,建立了‘紅工醫’學習班,這是繼‘醫護包乾’後又一大發明,也是工人階級到醫院摻砂子的具體落實和體現。
張馮讓我給紅工醫講課,我雖心存芥蒂,但又不好拒絕。因為這是政治任務,對新生事物的態度問題。他們邊聽課邊實習,在戰爭中學習戰爭,並且結成‘一對紅’。
和我結對的是運輸處的一位小夥子‘登勾工’,瘦高個,濃眉大眼,人倒挺勤快。除了和我查房換藥,也寫病歷,還參加手術。他雖然挺用功,但沒有基礎,病歷中錯別字連篇,專業用語笑話百出。上手術檯除了‘拉勾’也幹不了啥。還擔心他不按常規,不懂無菌觀念影響手術,他自己也說:“這不趕鴨子上架嗎?”上面一再強調:要放手讓‘紅工醫’幹 ,實踐出真知嘛。但結對的大夫們,個個都提著心捏把汗,不敢掉以輕心。深怕出事。
但牛皮還是吹出去了。和張馮結對的是個‘紅工醫班長’,在部隊當過幾天衛生兵,剛懂得一點初療救護知識,就大言不慚的吹噓,他已掌握了‘胃大部切除術’。其實,他是在手術中,張馮把著他的手拿手術刀,切開了面板而已。真是:人有多大膽,就有多高的醫技。這和大躍進時‘人有多大膽,就能產多少糧’同出一轍。
但病人不賣這個賬,不斷提意見,有的病人破口大罵:“我們也是工人,能讓徒弟拿師傅練刀嗎?”更有甚者,鬧到了市裡,這個新生事物就被扼殺在搖籃中了。這個‘紅工醫’班也草草收場。
第二十九章 用錯藥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