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過眼癮,今天說什麼也得把她路過看了好幾遍的那個包包給買下來。如果還有時間,也許可以去放風箏?或者放孔明燈祈願?她總喜歡這些小孩子才愛玩的玩意兒。晚上便帶她去她垂涎已久的川菜館,也許可以請她吃一個冰激凌……
言陌已經完全陷入他和白千張甜甜蜜蜜相親相愛的度過一天的幻想中了,他愉快的哼著歌,眼風裡瞟到白千張已經梳洗完畢出來了,剛想和她講今天的計劃,卻突然一頓,面色古怪的問:“咳,千張,你怎麼穿運動裝?”白千張這套衣服向來只有去練舞的時候才會穿,言陌立刻敏銳的嗅到了十分不祥的預感。
“什麼?”白千張看看自己的衣服,一手搶過言陌幫她塗完的土司,邊往嘴裡塞邊含糊不清的說:“今天和同學約好,要去練舞啊。”
下一秒——“咦?”白千張狐疑轉頭,“什麼聲音?言陌你聽到沒?好像有玻璃破碎的聲音。”
“……”言陌不語,站起來往外走。
“言陌,你幹嘛去?”
“找502膠水。”
白千張毫無察覺言陌那顆脆弱的男人心已經碎成八瓣了,開心的把一頭長卷發紮起來,拎著包就出去了。在玄關處即將出門時,又回頭朝言陌扮了個鬼臉:“言陌,我警告你,不要跟蹤我,更不要騷擾我!”
不是她心理陰暗,而是言陌實在是前科累累。這幾個月來,學校的晚會特別多,什麼情人節啊,校慶啊,剛剛忙完,又趕上三八婦女節。白千張本來是抵死也不肯過這個節日的,奈何身為文藝部部長,不得不親自出馬上臺表演一下走走過場。而今年的這個晚會,又被新進來的那些幹事們興奮的策劃成了相親會,白千張抖著手翻完她的學妹們遞交上來的策劃書,絕望的接受了一個現實:她所要做的,是和某個男生跳一場“熱辣”的現代舞,以調動全場的曖昧氣氛,給一群猥瑣的男男女女們創造一個發展姦情的機會。
這些她都沒敢和言陌說。遙想不久之前,她不過與另一個院系的男生跳了一場純潔無比的國標舞,她還在滿場翩翩起舞呢,結果在某個轉身時突然從鏡子裡看到了她家未婚夫那黑掉的臉色,那一驚悚,直接的就把她那老腰給扭了,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
這都是教訓啊,白千張淚流滿面,她以後出門一定要換好幾趟公車,決不能被言陌給跟著了。
白千張一邊怨念一邊開門,拉了半天沒拉動。後知後覺一看,言陌一隻手正抵在那門上呢,他笑:“去練舞嗎?是和男生還是女生對跳?”
白千張舔了舔嘴唇,內心十分空虛,表面卻理直氣壯:“言大叔,你好煩哦。是女的啦!嘿嘿,好姐妹!”
言陌挑了挑眉頭:“那早去早回。親我一下。”
白千張化身為狼,撲上去把言陌吻了個遍,這才拉開門匆匆離開。
言陌若有所思的撫著被白千張暴力凌虐過的嘴唇,每次她有事瞞著自己時,出於愧疚的心理,總會心虛的妄圖透過吻來補償,所以每到這時,她就會變成月圓時節長嘯的狼。那麼這次……又是什麼呢?
幾個小時後,腰痠背痛的白千張拖著一具老骨頭格拉格拉的走回家。途徑一家日式料理,想起言陌尤愛這家的秋刀魚,於是摸摸錢袋進去買,因為內疚還買了兩條。
她摸鑰匙,開門,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去,言陌好像從早晨開始就沒挪過窩似的,仍然坐在那餐桌上。只不過此時從落地窗射入的陽光褪色成了夕陽的暖色橘黃,窗外那半個蛋黃給言陌鍍上了一層黃銅的金屬光澤,冷冽中微微泛著暖。他坐在那裡,一手捧著一杯咖啡淺啜,一手翻著檔案。這麼不動的姿勢,凝固成了絕美的水彩畫。
“咕嘟。”白千張嚥了咽口水,不知道是因為當前的男色,還是因為手中散發香味的秋刀魚。
言陌發現她了,笑嘻嘻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東西,親暱的吻她的額頭:“累了吧?去哪裡吃?”
白千張仔細察言觀色,確定沒在言陌臉上發現不悅的痕跡,才開始討好:“喏,秋刀魚,你最喜歡的。”
言陌神色複雜,接過那兩條魚,唔,她果然有事情瞞著自己!
他故作不經意的問:“今天跳舞怎麼樣?和舞伴合作默契嗎?”
白千張想起那個不知名男生頗為熟練的動作,含糊帶過:“還好。”
“對了,你們學校婦女節的晚會是明天晚上嗎?”
白千張心虛了一下:“是啊。怎麼你要來?”
“不會啊,你忘了明天我們公司聚餐,請女同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