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開抽屜,垂眸看她:“風筒在這裡。”接著拉開第二格:“你的日用品,都在這。”
路紛紛撓撓耳朵:“喔,好的。”
他開啟靠馬桶那邊的櫃子,彎腰拉開櫃子。
路紛紛定睛一看,櫃子裡碼得整整齊齊的衛生巾、護墊。
明時節開啟冰箱,拿了一盒酸奶遞給她,“冰箱裡還有。”
這個牌子的酸奶她還蠻喜歡,這個口味是今年剛出的。
那個“紛紛”離開他的時間應該沒多久。
“紛紛?”
路紛紛緩過神來,“啊”了一聲,把酸奶遞給他:“你要喝嗎?”
明時節微愣,像是很意外她會喂他喝東西。路紛紛猜測那個“紛紛”以前不太主動。
她收回手,咬住了吸管,衝他笑了一下。
明時節傾下半寸的脖頸,直了回去。
*
路紛紛坐在床上等明時節。床單除了她坐的一小塊位置,周圍平平整整。
她平時不是拘謹的人,但這不是她的床,是債主的,她不敢隨便亂滾。
明時節洗澡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出來了。
他穿著深色棉質睡衣,髮絲凌亂地落在眼角,不同於白天的矜貴嚴肅,添了一絲隨性的慵懶,看著更真實,也更清俊。
他這樣子更符合年齡。領證當天路紛紛看過明時節的出生日期,和她同年,只大她兩個月。
路紛紛抬起頭,目光沒敢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她別開眼,溫聲問:“明先生喜歡睡裡邊,還是外邊?”
明時節這次沒有徵求她的意見:“外。”
路紛紛躺進去,留出一半空位給他。
明時節關了燈。
黑暗中,路紛紛感到身側位置塌陷,男人身上的沐浴露和洗髮水的味道和她身上的一樣,但是混了他的體香,又變得不太一樣。她還挺喜歡。
他睡覺的姿勢很規矩,躺下後就沒再動。
反而是路紛紛有點不適應旁邊有人,時不時翻個身,睜著眼睛躺到後半夜都沒睡著。
*
明時節的作息,非常規律且自律。
他每天早上6點鐘起來晨跑,卡秒的那種。
7點鐘準時吃早餐。
7點30分卡秒出門。
中午12點接她一起去吃飯,這個不卡秒,因為她店裡有時候有客人,他經常坐在旁邊等她。
然後是晚上9點半,這是路紛紛覺得最變態最恐怖的事情。
身為資深熬夜狗,每天要在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間躺下睡覺,簡直是一種對自由的扼殺。
關鍵,真就是純蓋棉被一起睡覺。
路紛紛被迫每天九點半就躺下醞釀睡意。一開始她睜著眼睡不著,偷偷數羊數到凌晨。怕吵到老闆,她也不敢玩手機,就這麼躺了幾天。後來有一天,居然成功睡過去了。
之後竟然養成了早睡的習慣。
她最近半個月睡眠充足,整個人氣色都變好了,思路清晰,裁衣服的時候靈感比之前好太多。
*
上午十點。
路紛紛走進刺繡店。
最近是淡季,步行街沒幾個人,遇到五一十一這種結婚的多的時候,旗袍賣得好,平時都是零零散散賣些團扇跟手絹。
路紛紛學的服裝設計,因為沒有名校深造的漂亮履歷,在以前那個圈子裡她學歷最低,去應聘也經常被世界名校畢業的同行刷掉。
路紛紛並沒有因此而自卑,她自我安慰,她一個愛好國風刺繡的,出國留學做什麼?而且她當初是考上了的,只不過沒錢去讀。
後來遇到了師父,資助她開了這間店。
滿紅玉一大早就過來拿錢,語氣酸溜溜:“傍上大款還用開店賣這種廉價破爛,我看吶,你也是勞碌命。”
路紛紛師承非遺傳承人,並非是滿紅玉口中的廉價破爛。
她開啟手包,取出一張卡扔到桌上,“欠條呢。”
滿紅玉核對完卡里的金額,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我說小紛,怎麼說我也是你伯母,你那個媽改嫁都不帶你,我們好心把你接過來,你高考那陣子還是我給你燉的雞湯,這些恩情你說忘就全忘啦?”
路紛紛穿針引線,眼睛裡沒有情緒:“那是大伯給我燉的。”偷偷端給她喝,被滿紅玉發現,打翻了湯鍋,和大伯吵架鬧離婚。這個女人惡毒到無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