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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著,石三怒擦了一把滿臉濺上的血:“穗穗,沒傷起哪裡吧?”穗穗搖搖頭。耀文一拍三怒的肩膀:“大扛把子,謝謝你了。”三怒卻道:“謝什麼謝?老子又不是來幫你龍老二的,老子是來殺日本鬼子的!”話音未落,耀文突然將手裡的步槍狠狠向他的方向擲來!刺刀擦著三怒的身子刺落,正紮在三怒身後一個受傷日軍的胸口——原來這名垂死的日軍剛摸起刺刀,正要偷襲三怒。
愣了一下,三怒才拔出那支步槍,扔還給耀文:“龍耀文,逮!”
一把接住槍,耀文笑了:“老子又不是救你,老子是在殺日本鬼子。”
放眼看去,漫山遍野,數百日軍屍陳遍地,數百排幫、竿民、衛隊士兵的遺體同樣夾雜其中。一場慘烈的大戰之下,整個陣地上,只剩了百餘名排幫漢子、十幾名竿民和穗穗等三四個衛隊士兵還活著。
倖存的人們喘息著,受傷的漢子們相互攙扶著。
血戰餘生,所有的人,似乎這才長長透出一口氣。
便在這時,“殺呀……”山腰下,恐怖的喊殺聲重又傳了上來。
所有的人都轉過了頭,所有剛剛透過一口氣的臉色重新凝重——
隨著一片瘋狂的吼叫,隨著越來越清晰的沉沉腳步,山腰上,重新出現了敵人的身影。一馬當先的是揮舞著武士刀的口,他身後,是越來越多的日軍。
山坡陣地,穗穗、耀文、喘息著的老漢、少年、受傷後相互攙扶著的排幫漢子……百餘名血戰餘生的倖存者,怔怔地望著這黃澄澄一大片撲將上來的日軍。
那是比他們多出整整好幾倍的生力軍,彷彿一大片馬蜂,撲上來要將他們席捲、吞沒!
百餘人靜靜地呆立著,這一刻,誰也沒有出聲。
猛然間,那熟悉的、兇野野的殺氣染紅了三怒的眼睛,他頭一個一把抄起了地上一挺日軍的機槍:“小日本,殺呀!”
穗穗端起了刺刀:“殺呀!”
耀文端起了刺刀:“殺呀!”
“殺呀……”倖存的排幫漢子、竿民們紛紛抄起傢伙,迎著日軍,衝了下去。
黃色的數百日軍,黑、白兩色的百餘排幫、竿民,便在這紅了眼的喊殺聲中,如兩股浪潮,迎面碰撞在一起!
整個陣地上,沒有了槍聲,沒有了爆炸,甚至雙方的吼叫都變作了沉悶的低吼,只有刀槍的碰撞,只有砍殺肉體的悶響,只有一個個殺紅了眼的竿民、排幫漢子、日軍……
吳疤子和老馬勺都已經受了傷,二人背靠背互為犄角,拼命對付著七八名日軍的圍攻,老馬勺的長鞭不斷將日軍卷倒,吳疤子的利斧則將老馬勺卷倒的日軍劈死在地。刺刀一次次扎中他們的身體,兩個重傷的漢子均已力竭,卻仍在拼死戰鬥。
又一柄刺刀扎中了吳疤子的肚子,他暴吼著拼出最後的力量:“逮!”——掄下斧頭,砍殺了這名日軍,自己也頹然倒下!幾柄刺刀同時向他刺來。
“五爺!”老馬勺撲在他背上。
幾柄刺刀將兩條血性漢子釘在了一起。
陣地上,三怒身邊的排幫漢子越來越少,他和狗伢、穗穗、耀文、兩名衛隊士兵聚到了一起,互相倚靠著。
潮水般的日軍不斷推進,戰場離雷達站越來越近。
“大炮,把大炮推上來,向目標開炮!”揮舞著武士刀,口狂叫著。十餘日軍搶到了那門歪倒的山炮前,炮手坐上了炮位,拼命調整著炮口,一顆炮彈裝進了炮膛。
這個時候,雷達站內,螢幕上突然出現了正在移動的數十個小點。“敵機!發現敵機!”螢幕前工作著的工程師喊了起來。保羅一步衝到了螢幕前,一把抄起了話筒:“芷江,芷江,這裡是前哨雷達站,東北方向發現敵機群,距離,450公里,方位……”
話還沒說完,轟地一聲巨響,一枚炮彈落在雷達站院牆上,工程師們被震得東倒西歪,螢幕上的訊號也中斷了。
是日軍的山炮又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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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仇敵愾(13)
保羅急喊:“快,檢查線路!”兩名工程師抱起工具箱就往外跑,跑到外面一看,是粗大的主線路被炸斷了。工程師順著扶梯往上爬去接線路,被震鬆了的扶梯突然歪倒,工程師險些摔下來。林湘君衝了過來,用肩膀頂著傾斜的扶梯,兩名工程這才得以站在扶梯上,繼續連線原本已經備好的備用線。
螢幕終於恢復了訊號。
接好了線的兩位工程師正要下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