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阡陌做完飯的時候,他只是拿著木柴對著茅屋的柱子敲幾下,白離若就緩慢的往回走,路滑的時候,韓阡陌會上前攙扶她,只是始終,他沒有再跟她說過一句話。
白離若的手搭在韓阡陌的胳膊上,地上皚皚的白雪將她臉頰映襯的白皙如玉,冷風帶動她的頭髮,她呵氣成霧,“阡陌,你還在生氣嗎?”
韓阡陌沒有說話,只是扶著她進屋,幫她盛了一碗薑湯,她捧著薑湯,臉色紅潤了許多,朦朧的眸子中浮起一脈星光,彷彿能看見韓阡陌的臉色般,“阡陌,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跟你提起風漠宸了。”
韓阡陌依舊沒有說話,將烤熟的番薯放在白離若的手邊,他們在雪山腳下,日子一般都很清苦,除非遇見雪地中冬眠的小動物,偶爾加一下餐,不然一般都是番薯或者村民贈送的一些穀物。
白離若喝了一口薑湯,乾裂的嘴唇有了些紅潤之色,她冰涼的手指捧著碗也有了些回暖,唇角似乎漾起笑意,自嘲的道,“阡陌,你再不理我,我都要忘記怎麼說話了,眼睛瞎掉,已經很可憐了,再變啞巴,我不是更加可憐?”
韓阡陌嘆息,站起身,依舊沒有做聲,出門去劈柴,他劈柴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她微笑著聆聽,剝著熱乎乎的番薯,將剝了一半皮的番薯放在碟子裡,對著門外喊道,“阡陌,你吃完飯在幹活,我在旁邊彈琴給你聽,好不好?”
韓阡陌生氣的放下斧頭,進門,將番薯吃乾淨,發現她一口未動,想要張口說話,卻有不甘心就這麼理她,隨即執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寫道,“我去集市給你換點米麵回來,暖爐上有吃的,你自己小心!”
白離若笑著握住他的手,她看不見他,卻可以想象他悶悶的揚起,點頭道,“阡陌,我在家等你,回來之後,記得不要再生氣了,要跟我說話!”
韓阡陌收回手,背了一些生番薯就朝集市走去,白離若坐在土炕上彈琴,琴是非常粗糙的馬尾製成的六絃琴,音質低劣,音色參差,但是琴絃挑油了以後,在她手中,卻猶如鮮活了一般,圓潤清婉,鏗鏘有力。
屋子裡待著悶了,她就拿著琴去了雪山的巨石上,坐在風中,她雙手在琴絃上波動,婉轉的歌聲傳的很遠,她清秀的雙眸,遙遙的注視著遠方,彷彿能看見般,她眸子裡有憧憬之色。
韓阡陌走的第二天,茅屋小院的門被推開,男子踩在積雪上走近,白離若聽見動靜,手指還在琴絃上,微微回首,這個時候韓阡陌已經在門口掛了免診的牌子,所以不可能是村民。
“阡陌,是你回來了嗎?”白離若站起身,抱著琴想要走近,腳下一滑,差點摔跤,男子慌忙上前,伸手扶住白離若。
白離若感覺韓阡陌微微有些不對,一陣冷冽的風吹來,空氣中帶著淡淡的寒香,她微微湊近,嗅了一下男子的衣衫,蹙眉道,“阡陌,你在哪裡弄的一身香氣,不過很好聞,你最近又採了很多藥嗎?藥味也很濃呢……”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顫抖著嘴唇,拉過白離若的手,在她手心寫著,“若兒……”
白離若微笑,在男子的攙扶下進門,她皺了皺鼻子道,“你還是擔心我會回去找風漠宸,所以不肯理我嗎?你放心,我說過不會再原諒他,就一定不會原諒,阡陌,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有一滴晶瑩的液體砸在他攙扶著白離若的手背上,白離若手瑟縮了一下,她拂去手背上的水滴,想要抬頭望天,卻什麼都看不見,她淡淡的道,“要下雨了嗎?我還有衣服沒有收呢……”
男子扶著她進屋,將她摁在炕上,在她手心一筆一劃的寫著,“我來,晚上,有很多好吃的。”
白離若微笑著點頭,“你在集市換了很多東西嗎?我們這樣,很不好呢,老是拿番薯去換,番薯也不是我們自己的,等春天來了,我們自己也種一些糧食,好不好?”
男子點頭,眼淚在臉頰上滑過,他顫抖著,在她手心,艱難的寫著,“好。”
晚飯的時候,果真有很多好吃的,糖醋里脊、拔絲地瓜、鳳梨燒肉、紅豆南瓜,最為奇怪的是,還有鴛鴦儈炙拼盤,白離若一道道的品嚐著,在嚐到鴛鴦儈炙拼盤的時候,表情變了一下,只是瞬間又恢復自然,她歪著腦袋,淡淡的道,“阡陌,你怎麼了,為什麼全部是甜食,我不是說過,我已經戒掉甜食了嗎?”
男子深呼吸,拉過白離若的手,在她手心寫著,“喜歡的,就一直喜歡下去,不要為難自己。”
白離若的手彷彿被燙著了一般縮回,她放下筷子,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