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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對我那麼重要的一句話,白素竟然像是全然沒有興趣,只是向前走去,我忙跟在她後面,同時記著她的話:“保持距離。”

對我這種性子急的人來說,接下來的大半小時,真是難過之至。

我跟著白素,擠上了地下鐵路的車卡,又跟著她下了車,在人頭洶湧的地下鐵路中走了出來,走了大約十分鐘,才來到了一條相當僻靜的街道上,跟著她上了樓,進了一個居住單位。我拉住了她的手,白素嘆了一聲:“你終於來了。”

我感到委屈,叫了起來:“我不是第一次來,我上次想劫持精神病院的院長,把你救出去。”

白素輕輕在我身上靠了一下:“這裡是彌子的住所,她是時造芳子最好的朋友。”

我摟住了她,急不及待地把我所想到的,我和梁若水的見解,加上陳島的理論,一口氣講了出來。我講得十分急,而且凌亂,我相信我的這番敘述,世上除了白素之外,沒有人可以聽得懂。

白素用心聽著,我說到一半,她輕輕推著我坐下,她坐在我對面,我仍然緊握著她手。這番相遇,劫後重逢,令得我感到十分緊張。

等到我的話告了一個段落,白素才道:“是的,和我的設想一樣,不過你的說法更具體。”

我忙道:“我一直不相信那三個證人的鬼話。”

白素沉思著:“那三個證人並不是說謊,我相信他們真的看到我推人下樓。”

我明白白素的意思,但是我仍然忍不住問:“當時你在──”

白素緩緩地搖了搖頭,現出了很難過的神情:“當時我只是坐著,一動也沒有動,張強忽然跳了起來,衝向視窗,撞破了玻璃,跳了下去,等我定過神來,發現房間中有酒店人員在,我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但是我知道,在這樣的情形下,我最好立即離去。”

我吸了一口氣,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是甚麼導致張強發生意外的?”

白素並沒有立時回答,只蹩著眉在想,過了兩三分鐘,白素才道:“那天晚上,張強來找我,你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感到很難過:“是的,那是我不好,不然的話,他可能不會──”

白素搖著頭道:“不,我相信結果一樣。”

我苦笑了一下:“你們在日本大部分過程我已經知道,張強來找你是為了甚麼,我也知道了。你在車中向我做的那個手勢,我直到見了時造旨人之後才明白。”

白素瞪了一下:“早知道你那麼笨,我會不顧一切停下車來告訴你。”

我分辯道:“這怎能怪我笨?一個人在鏡子中看不到自己,這種事,就算你說了,我也不容易明白。”

白素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道:“我們一到,就到時造的家去,以為芳子在。但芳子去看她的哥哥,於是我們就偷進了他的屋子,找到了那疊相片,那是完全空白的相片,當時,我們的心中,真是疑惑極了。時造向張強詳細說過他進入尾杉住所的情形,怎麼最重要的相片會是一片空白呢?”

白素敘述著當時的經過,我緊張地聽著。

在時造旨人的小房間中,張強大聲說:“不是這一疊,我們再找。”

白素開啟了和相片放在一起的,一張折起的紙:“你看看,這是芳子寫的:哥哥說這些相片十分重要,可是連底片拿回來了,沖洗店說絕對不可能弄錯,相片只是一片空白。唉,哥哥的精神有點恍惚,難道他失去了記憶?”

白素道:“這就是時造所說的相片,不用再找了。”

張強極度懊喪:“難怪衛先生連聽都不肯聽我說,我竟然相信了一個瘋子的話,真要命。”

白素卻和張強的想法不一樣:“張先生,你是無緣無故相信了一個瘋子的話?”

張強苦笑了一下:“當然不是無緣無故,可是……可是你看看,這些相片,甚麼一屋子的精密儀器,甚麼這些儀器令得尾杉可以知道他人的思想,全是一片胡言。”

白素沉聲道:“時造在鏡中看不到自己,那表示有些存在的東西在他的眼中消失。反過來說,不存在的東西,也就有可能在他的眼中出現。”

(白素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可能,她思路比我敏銳快捷多了。)

張強仍在憤然:“那又怎麼樣?尾杉的屋子中,實際上根本沒有甚麼儀器。”

白素道:“是的,但是這豈不是更證明了,有一種力量可以使他人產生錯覺?”

張強吸了一口氣,語意也平靜了許多:“在如今這樣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