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雷恩站起身,瞪了胖子一眼,獨自走開了。然而,依然傻愣著的我,總算明白了。剎那間。我慚愧極了,真有種欲找個地縫鑽進去的錯覺。
那位名叫阿雪的神秘女子為何如此照顧我,難道是我昨晚偷窺她的一幕被她發現了?應該不會吧,印象中,我未曾與她的目光碰撞出任何火花啊。況且。若那一幕被她看到了,她昨晚應該揍我一頓才是,或者,今早站在我的對立處臭罵我一通,貌似這才是最合乎情理的狀況。這不禁令我回想起昨晚的疑惑來,難不成我和她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當真很熟?
就在我抓耳撓腮、躊躇迷茫之時,我注意到黑子向我這裡走了過來。他邊走邊說,“它們可不是什麼精靈,而是妖靈。常駐此地不假,但並未與古樹簽有何種契約。聽說,它們一個世紀才會出來活動一次,就此而言,我們是幸運的。只要不招惹它們,我想應該無需擔憂。”黑子解釋地十分清楚,就當地情況而言,身為我隊固有的謀士,他對於這種奇怪的狀況是極有發言權的。
靜靜地,三步並作兩步,他已經來到了我面前。整個人站在我眼中,一動不動地佇立著,像是要給我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接著就又給了我一個暗示性的眼神,這次,難道還是不要讓我說話嗎?
同時,我還看到了不遠處,那個秋水。寒拿著一把長刀正對著一塊兒巨石使出渾身解數地磨礪著,總覺得他貌似還要磨好長一段時間。但令我心生畏懼的並非他那把長刀,而是他嚴肅的神情,從我見他的第一眼就沒看到他笑過,像一個屠夫,表情幾近呆滯。
然而,徐老前輩則恰恰相反。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始終面帶微笑,但那種笑並非自然的那種,而是一種類似於奸邪的淫笑。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他是一塊兒“老薑”。
如果硬要在“屠夫”和“老薑”中間做出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那個屠夫為伴,這是保命的不二法則。
“再過一會兒,我們就要起程了,大家手頭兒的工作儘量快點。”這會兒,阿雪臉上又裝得一本正經,真心不知這女人內心究竟在盤算什麼。
“我們這是要起程去哪啊?”我弱弱地問她,那種猥瑣的感覺連我都難以承受了。
“嗯……你說呢?”她漫不經心地瞟了我一眼,竟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心說,我哪知道啊!我和雷恩可不是要跟著你尋父的,我們只是為了逃離此地,才迫不得已加入了你們的團隊。只希望,彼此不要誤解了,可我覺得她已經誤解了。
映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大家手裡都有著忙不完的活兒,唯獨我清閒地憋屈,就連胖子都比我強,手和嘴一大早就沒停過。他很熱心地遞給了我一袋乾糧,笑眯眯地問我,“天成,要不要也來點?餓著肚子的話,可是要拖後腿的呦,嘿嘿。”胖子笑得天真無邪,看到這幅表情,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接受呢?
因著胖子,從這一刻起,我也融入了忙碌的環境。終於不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了。關於胖子的這一舉動,事後回想起來,我不僅高興,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曾經的那些在我心底留有毀滅性的印象全都被重修、重整,彷彿身旁正坐著的,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胖子了。而是一個煥然一新的胖子。
雷恩在看到了這一幕後,不滿的踢了一下地上的圓木,整根木頭被他踹到了八丈遠且動靜極大,瞬間引起了所有人的矚目。與此同時,他不滿地上揚起了嘴角,似乎笑了。
我無從猜忌雷恩的笑有幾重含義,但我敢斷定,那絕非猥瑣的笑。
時光荏苒,隨著阿雪的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工作。胖子和我也不再吃了,抄起各自的傢伙,準備上路。依舊只有我,手中空空如也,真是兩袖清風、一場空。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我也沒那身體,去擔起那麼多重重的探險行囊。
就這樣。我們一行人,三五成群地踏上了一條貌似尋父的道路。雖然這絕非我的初衷,可事實情況變化無常,況且是突變,誰也把握不住。
走在這條充滿陽光的林蔭道上,我內心充滿了安全感,事實上。那是隻有光的溫度才能帶來的,它不僅能驅散寒意,更能撫慰一顆冰冷的心。
現在是白天,我下意識地朝四周環顧了一翻,一根根粗大筆直的樹木拔地而起。雖然其高度不算很高,但交錯縱橫的樹枝足以遮蔽整片藍天,那些光也只能見縫插針,投射在地面上,就成了殘光碎影。並且,這裡的樹木長得都一個樣,如果是個不懂行道的人在這裡,那準迷路,但黑子是本土人,對於這片森林來說,應該是不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