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書,我以為你那顆腦袋裡裝的全是稻草呢。”
聶輕輕皺了皺鼻子,真的覺得這位二爺非常非常討厭。
“你好。”坐在蘇鳳南旁邊的是一位高大威武的男子,滿臉的落腮鬍,面板黝黑而發亮,雖然只是坐著,那氣勢卻比普通男子站著還駭人。
聶輕輕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聽到他向自己打招呼,連忙回答:“你好。”
“這是三哥燕未勒。”沈一醉拉開椅子讓她坐下,“以後你就隨我叫他三哥。”
好一個威風凜凜的三哥呢,這才是她心目中的草莽英雄啊。
聶輕輕胡亂想著,又不免覺得狐疑,這裡只有他們四個人,不是有七位當家嗎?就算大當家出了遠門,那麼其他三人呢?
“老四在朝為官,是從來不在寨裡現身的。”沈一醉主動為她解惑。
在朝為官?天哪!難不成是奸細,在朝中臥底探聽訊息?
“老七,住嘴!”蘇鳳南沉聲喝止沈一醉再透露更多山寨的秘密。
沈一醉聳了聳肩,裝作沒聽見,繼續說:“老五一年之中有十個月在海上,老六則總是神出鬼沒,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大家好像各自為政,卻又讓人能感受到他們之間割捨不斷的深厚情誼。
“還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嗎?”沉默地吃了一會兒飯,蘇鳳南忽然問著聶輕輕。
“記得。”聶輕輕當然記得那句話,只是她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應驗了。
“那麼說說看。”
“如果我惹了禍,或者給你們帶來了麻煩,請立即把我拋棄或者殺掉,不用猶豫。”聶輕輕的心沉了下去。
她不怨蘇鳳南,如果她處在蘇鳳南的位子,她也會這麼做。
“白玉京”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就公然與朝廷開戰,雖然他們已經有了些氣候,卻還不夠強大,硬碰硬的話恐怕會玉石俱焚。
看來她還是得離開,她不能為了一己私慾而連累了整個“白玉京”。
可是她的心好疼,好不捨。
“二哥,你真要趕輕輕走?”沈一醉長眉一挑,望著蘇鳳南問。
“形勢逼人,無可奈何。”蘇鳳南淡淡地說。
“如果她走,我也走。”沈一醉同樣淡淡地開口。
蘇鳳南的臉色一白,握著筷子的手一陣顫抖。
燕未勒伸手按在蘇鳳南的手腕上,目光幽深的看著他。
蘇鳳南看了看燕未勒,搖頭嘆息,“所以我才最討厭女人。”
“二哥,你明知道這不是輕輕的錯。女人是弱者,最厲害的抵抗也不外乎求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現在掌握大權翻雲覆雨、黑白顛倒、指鹿為馬、生殺予奪的人都是男人,是男人讓她們被蹂躪而不敢言而不可爭,為什麼卻要把責任都推到她們身上?”
“什麼時候咱家小七這樣憐香惜玉了?”蘇鳳南好笑地看著沈一醉問。
“不管怎麼說,輕輕要走要留都要問過她的意見。二哥,你莫忘了,不管如何,你已經送她喝過了‘家酒'。”沈一醉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家酒並非普通的酒,一旦喝過就意味著是“白玉京”的人了,如果家人保護不周,或者沒有盡心盡責,讓家人出了意外,送酒的人是要承擔責罰的。
家人受傷越重,責罰也相對越重。
這也是為什麼雖然蘇鳳南在酒裡下藥,沈一醉也沒有太過生氣計較的緣故。
能讓“白玉京”裡最彆扭的二哥接受他選中的女人,他知道二哥已經給足了他面子。
蘇鳳南不喜歡女人,甚至憎恨女人,但是他愛著每一個“白玉京”的兄弟,為了他心疼的七弟,他才不得不容忍聶輕輕。
蘇鳳南表面上最難纏、最冷漠,實際上最心軟,但做起事來卻非要反其道而行,把別人折磨得死去活來時,他才裝做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
所以說,這個人有著非常惡劣的惡趣味。
“要讓她留下也可以,不過……”蘇鳳南扯長了聲音。
“不過什麼?”沈一醉有了不妙的預感。
“你自己把那五千兵馬給解決掉吧。”蘇鳳南微笑著說。
“這怎麼可能?”一直沉默的聶輕輕再也忍不住插嘴抗議。
蘇鳳南瞪她一眼,警告她這裡沒有女人插嘴的份,聶輕輕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沈一醉低頭扯了扯衣襟,手指摩挲著腰間的玉佩,思考了一會兒後點點頭,“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