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輕輕怒吼。
“看看這是什麼。”直到她的眼睛開始變得水汪汪,晶瑩的淚珠快要滾落下來時,沈一醉才心滿意足地邪笑著轉身,把桌上的托盤端到她的面前。
“咦?”她大為驚訝。
托盤上有一盤涼拌小黃瓜,一迭烤得金黃的酥餅,還有一碗魚翅粥。
清香撲鼻,令人垂涎欲滴。
“哇!你哪裡弄來的?”她吞了幾口口水,崇拜地問著他。
“自己做的。”好笑地看著她小狗一樣的眼神,沈一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魚翅可是我冒死從老二那裡偷來的,你快點吃,免得被他發現。”
她聽得滿心奇怪,“為什麼要偷?”
“你以為我們平常就可以吃到這些珍貴的東西嗎?這是留給那個極度挑食的老大的專用品。”沈一醉這樣說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挑,並沒有什麼嫉妒不悅的表情。
聶輕輕想了一下,再看看那清淡美味的食物,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管他是誰的,現在她吃了才最為重要。
於是她開始埋頭苦吃。
沈一醉微笑著看了一會兒,“你慢慢吃,我出去陪酒。”
“喔嗯……你……慢慢喝。”
最好喝得酩酊大醉,沒有力氣霸王硬上弓才好。
沈一醉離開沒多久,外面又傳來叩門聲。
“誰?”聶輕輕放下正用筷子夾起來的最後一個酥餅,有些緊張地問。
“屬下杜漸,奉二爺之命來給七夫人送禮。”一個聲音稍微粗嘎的男子回道。
送禮?
聶輕輕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這些山賊居然如此有禮?可是有誰會在新婚夜趕著送新人禮的?
不過她還記得沈一醉說過的話,如今大爺出遠門,山寨裡二爺才是老大,什麼事情都由他做主,萬萬得罪不起。
為了自己以後能夠活得安穩,聶輕輕雖然滿心疑惑,還是親自開啟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黑衣人,他手中端著一隻托盤,上面是一小壇酒。
“這是?”她顰眉問道。
“這是二爺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兒紅,二爺特意拿來送給七夫人品嚐。”杜漸把托盤放到外廳的桌子上,又親自斟滿了一杯酒,朝她行了一個禮,“二爺特地吩咐,一定要七夫人當面喝下一杯酒,屬下才能告退。”
逼她喝酒?
聶輕輕有些不悅,這個神秘兮兮的二爺到底安了什麼鬼心思?
見她有些猶豫,杜漸又鞠了一個躬,才低聲道:“七夫人初來乍到有所不知,二爺很少送人酒喝,尤其是像今天這麼鄭重的更是少見。這並非普通的酒,而是家酒。”
“家酒?”聶輕輕不懂了。
“七夫人喝下這杯酒,就是咱們‘白玉京'的人了,禍福與共,山寨就是七夫人的家,咱們這些兄弟就是七夫人的兄弟,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沒有再問一句話,聶輕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杯空了,她的臉上卻已佈滿了鹹澀的淚水。
這是她一生中喝過最美味的酒,哪怕這是那位二爺欺騙她的謊話,她也認了。
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聶輕輕一直喃喃重複這句話,心裡又疼又甜,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她雖然生在富裕的聶家,但是受盡大娘和那些異母姐妹的虐待,她從來沒感受到絲毫家的溫暖,後來她的舅舅秦萬里帶著她離開聶家後,更是四處漂泊無以為家,連那個讓她感受最溫暖的“他”,也只是在戰場上相遇而已。
她從小就渴望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在這個家裡,大家能把她看成是正式的一個成員。
但她萬萬不會想到,第一次給她一個“家”的,居然是一夥強盜山賊。
當沈一醉聽人報告二爺送聶輕輕一罈酒,他因為不放心而趕回來時,就看到趴在桌上的小醉貓在自斟自飲,自得其樂。
他低頭看了看散發著濃郁香氣的酒罈,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兒紅,那不正好是聶輕輕的年紀?
蘇鳳南,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沈一醉?”聶輕輕見他回來,喊了一聲,對他舉起酒杯,憨笑著說:“你也一起喝吧,好好喝的酒喔。”
“你會喝酒?”沈一醉看著她,只見她臉頰緋紅,眼波流轉,即使遮掩了真實面目,此時的她也嫵媚多情得讓人渾身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