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古怪的,卻是河邊的地面,那地上覆蓋著一層潔白晶瑩,邱言凝神去看,才發現是層白霜。
見邱言不說話,陳井面色不變,笑容不減,繼續道:“這條河以歷史為名,自然有著玄奧,家祖曾與我說過一句‘若無人記載,過去之事便毫無意義’,可見,被人記載下來的事情才是歷史,才有意義,而歷史自古為史家執筆,其中寄託了史官、史家的思想和觀念,這條河,便是這些念頭匯聚而成!”
聽到這裡,邱言收回目光,問道:“念頭匯聚?如此說來,裡面的景象都是假的?虛幻不存?”他想起了張秦所說之話,如今看來,很可能是縱橫之法,想要混淆自己的概念。
陳井卻搖了搖頭:“史官之念和普通的書生之念不同,即便寄託了自身感情和傾向,有所捏造,但畢竟不能無中生有,其職在於‘記錄’,因而這河中的景象,有些可能是虛幻,有些卻是真實,要麼是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要麼就是正在發生的事情……”
他沉吟了一下,然後才道:“我等魂入士林,若是落入河中,與其中的一滴水產生聯絡,就有可能深入其中,進入一個可能是真實、可能只是假象的世界,如果是真實的,那麼這個世界其實便是存在的,而藉助歷史長河,我等之魂就能跨域時間、空間,降臨其中。”
“跨越時間和空間?能逆流向上?”邱言倏地眉頭緊鎖,視線再次掃過長河,意識到了其中的巨大價值,“那豈不是說,以次河為根基,可以體會歷史百態?”
“此言不假,”陳井點點頭,“不過,正因為虛實難辨,所以對裡面的世界,統一稱呼為寄念之景,寄託了史家的念想,但這河流也不是輕易能進去的。”
說到這裡,陳井看向邱言,誠懇的道:“邱兄開啟士林門戶,踏上心路,被牽引到一片寄念之景中,應該已經有所發現了,那地方真假難辨,生活的時間長了,很有可能迷失其中,但畢竟是外來之魂,一旦肉身腐朽,是無法入冥的,要被困在河中夾縫,永遠無法超脫。”
“河中夾縫……”邱言思索了一下,注意到陶英臉上那一抹驚魂未定的神色,突然恍然,“莫非陳兄你們,剛才就誤入了河中夾縫?”
“沒錯,”陳井嘆息一聲,“開闢心路的是邱兄,我等不過是沾光,而因為意外,邱兄被牽引至此,那梁國之事其實就是考驗,而我等卻沒有這個資格,只能隨波逐流,被投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