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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送走了羅家雲,邱言在房間裡緩緩踱步,將心頭想法重新梳理了一遍。

“還是要先收集一些情報,儘量做到知己知彼。”

一念至此,他推門而出,走在路上,沿途的儒生不時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能聽到嘲笑之語,但邱言面色如常,彷彿根本不放在心上。

“這些人心中念頭,便如牆頭之草,隨風而動,若去理會、爭論,反而遂了其意,只要大勢一變,他們的念頭自然會隨之而變,根本不值得在意。”

待出了驛館,邱言漫步街頭。

武信城與遠寧城不同,少了些熱鬧,多了股肅殺,不時能見到一隊一隊的巡卒穿街過巷。

不過,城裡卻又不少酒館、客棧,生意興隆,住店的多是商賈。

這裡地處邊疆,兩府交界,向南直達沼人地界,一年四季,都有商賈前來,從中原運來氈、布、茶、鹽,和沼人部落以物易物,大抵是收購些動物皮毛,但也有更值錢的東西,多為藥材,如紫檀、沉水香、石決明、密陀僧、麝香等上百種,一來一回,足能賺上幾十兩,堪稱暴利。

除此之外,五沼亦產有山地馬,涉峻奔泉,如履平地,但民間商賈卻不能參與,蓋因馬匹在這個時代,是能夠左右戰略平衡的戰略物資,故由官府主持馬市。

不過,付出和風險也不小,往來商隊互易的收穫,要拿出三分之一交給武信城,若是倒賣禁品被巡防抓住,立刻會被就地處斬,所得盡沒。

更不要說在五溪之地碰上了不講理的蠻部,直接就給殺了,或者被充為奴隸,什麼都撈不到。

不過,商賈雲集之地,也是訊息靈通之地,菜館、酒肆之中,三教九流應有盡有。

邱言此時正坐在一家酒館裡,點著小菜,聽著周圍人言語,眼睛則盯著對面的醫館。

這座醫館是整個武信城最有名的醫館,坐館的大夫不是一般人,而是原來武信軍的首席軍醫,人稱“閻王恨”,就是說閻王都恨此人搶了生計,這可是不得了的誇讚。

直到現在,節度使府上有個什麼病症,一樣要讓閻王恨過去診斷、治療,足見醫術高明,但普通人家卻難以承受藥店診金,不過,若是軍中將士、兵卒過來就診,那就另當別論了,有時甚至都不收診金。

打量著醫館,邱言心中默默盤算,忽然聽到身後兩人談到的事情,心中一動,順勢凝神傾聽起來——

“聽說城北五道口,來個算命的道士,很是靈驗。”

“這不算新鮮事了,這幾天,城裡最出名的就是道士,還是兩個,一個就是你說的那個算命道士,不過他並非只呆在五道口,而是滿城遊走;而這另外一個道士,則是喪心病狂,手段狠辣,手上有數條人命,前天剛殺了兩名節度使親衛,正被全城通緝。”

“還有這事?簡直目無法紀,連節度使的親衛都給殺了,這也是道士?”

“可不是麼,這年頭啊,這些道士越發讓人看不懂,我聽說關中那邊有了些怪人,和道士相似,但都剃著禿頭,助人為樂,扶危濟困,有著好大名頭。”

“這個我也略有耳聞,許是道教新支,那群人確實好心,不少人也想入教,但聽說一入教派,就不能娶妻生子,最後都不了了之。”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血脈傳承了多少輩兒才到了咱們身上,傳宗接代可不止自己一人的事情,那是連著祖宗的,豈能自閹?真絕了香火,下去了都沒臉見祖宗!”

……

說話的這兩個人,儀表不凡,穿著通裁,披著大氅,一副富貴人家的模樣,但眉宇間有些許市儈氣息,邱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兩個家中有些底蘊的商賈,許是官宦支系,見多識廣。

“這兩個人說的有點意思,兩個道士,一個算命、一個殺人,還有那光著腦袋的教派,與前世地球上的某個宗教有些相似。”

他正想著,醫館門外忽起紛爭,就見一群戎裝兵卒抬著一人,看樣子是去就醫。

但還沒進醫館,就被一群衣著七彩的壯碩男子攔住,然後一名留著長髮的男子在幾人簇擁下走來。

這人頭髮黑如綢帶,直垂腳脖,穿著七彩衣衫,手上戴著一串手環,走路時會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暗含韻律,能將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長髮男子擋在那群兵卒前面,面容冷峻,冷冷道:“中原人不是重諾麼,既然在比武前誇下海口,現在輸了,就是踐諾的時候了,你等當自斬左臂!”

突然,兵卒中響起一個邱言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