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拽著了,可趙秉承卻說失了一物,若是找不到。還不如被山峰給砸死來的乾脆。
這件事情,在這兩日間已經傳開,方子延沒想到,這連天上高山。都沒逼出來的趙秉承,竟然會抽出時間,來給邱言送行。只這一點,就足以讓人驚歎,更能看出邱言在老儒心中非同一般的地位。
這裡面透露出的資訊,讓方子延不由得妒火中燒。
另一邊,邱言也迎了上去。
這趙秉承為蜀學老儒,但待邱言不錯,雖有著其他打算,不過這段日子以來,對邱言確實有些指點。
“慎之吶,”趙秉承叫著邱言的字,以示親近,“沒想到你今天就要走了,老夫這幾日俗世纏身,差點錯過送行了。”
趙秉承的眉宇間有著一抹愁容,整個人流露出的氣息散亂、凝重。
打量著趙秉承,邱言忽然道:“看樣子,先生這是心中有事,但事雖千變萬化而主宰常定,不忙不亂,不焦不燥,說不定就能心想事成。”
他這話剛落,突然有個僕從匆匆而來,跑到老儒身邊,附耳說了一句,那趙秉承登時面色陡變,露出驚喜之色。
“真的找到了?沒想到失而復得!這下子,老夫算是能與書院交代了。”
說完一句,他轉頭看向邱言,眉宇間的沉重之色一掃而空,笑道:“慎之,你說的不錯啊,不焦不躁、不忙不亂,這遇事的時候,可不就要如此?否則一味著急,也是無用。你這番說辭,也不是他馬陽的史學之道,可見是學問大有長進,能學以致用了。”
貴重之物失而復得,趙秉承心情大好,對邱言是越看越順眼,但畢竟心有掛礙,又說了兩句,便匆匆返城。
趙秉承本是師長一輩,現在離開,也沒人能說他失禮。
邱言心裡很清楚,這趙秉承急忙回去的原因,更知道對方口中失而復得之物是什麼。
幾天前,人參寶寶馱著一卷亞聖手稿回來,那捲手稿的失主,正是這趙秉承,聖賢之物何其珍貴,那妖王施間慧入得遺蛻之地,幾經週轉,為得不過就是一個聖賢遺澤,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邱言卻還奇怪,這麼珍貴的事物,本身更能調動世間秩序,身邊還看著一名大儒,那人參寶寶到底是怎麼得手的?
只是,即便邱言凝聚了天魂後,能肉身傳念,但幾次詢問,人參寶寶依舊語焉不詳,說不清楚,只得作罷。
現在,邱言既然要離城返家,自然要做好收尾,所以在離開前,就已將那捲手稿還了回去。他凝聚地魂,需要的是聖賢氣息為引,從而在魂中凝出一卷精神,並非一定要將實物帶在身邊。
只是,邱言所不知道的是,趙秉承離去時的那番話,卻讓方子延面色難看,心頭火起。
畢竟這方子延剛剛才隱晦的點出,邱言是靠著一手字才能出名,學問見識未必高深,結果這邊蜀學老儒一出面,三言兩語間,就稱讚邱言學問不錯,能學以致用,這等反差,不僅讓他惱怒,更顯得自己妒賢、沒有眼光。
周圍幾個儒生都看了過來,這些書生讀書幾載,對言語交鋒中的隱晦含義最是清楚,所以都清楚的知道,方子延這是吃癟了。
看著邱言拜別了趙秉承,就轉身要走,離自己有些距離,方子延便低聲道:“那邱言怎可能有這般見識?定是提前想好了言辭,刻意說給趙老先生聽了的,這些伎倆,我很清楚。”
而後,他又笑道:“再說,這邱言雖然最近有些薄名,但終究根基太淺……”
話未說完,城內突然傳來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齊鑫和楊定遠帶著一群權貴子弟駕馬而來,到了大門邊上,便都勒住韁繩,一個個翻身下馬。
“邱兄,你這要走了,也不和咱們通報一聲,是不是太不夠朋友了?”
一下馬,齊鑫就朝邱言走去,沿途之人,不管書生,還是兵卒,都急忙讓開一條路。
邱言拱手道:“齊兄也來了,我聽說你們要去城外狩獵,所以就沒去打擾,只留了幾封書信,託醫館文書保管,相等日後再交給你們。”
齊鑫笑道:“狩獵是為了壓驚,那日山落城中,若非灶公老爺顯靈,我等早沒了性命,事後心有餘悸,這才打獵散心,但昨日就都回來了,不過你給我們留了信,還真是考慮周道,不愧是讀書之人,人情練達。”
說了幾句,眼見時辰不早,邱言終究還是拜別了眾人,登上馬車,隨車而去。
但車還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只見前面路上,聚了一群衣著樸素的百姓、農人,一個個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