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被邱言看到了,邱言不由搖搖頭,道:“你的字本就不錯,所缺的不過閱歷,今天的事,對你來說也是種鍛鍊,多經歷些沒有壞處。”這話裡面,有種對後進指點的味道。
令諸多老爺驚奇的是,傲氣十足的少年書聖,在聽了這話後,竟沒有反駁,雖未表示受教,但僵硬的模樣卻略有緩和,先前的狂傲之態,是半點都沒有了。
“這少年書聖狂傲無比,可現在不只傲氣全無,而且連銳氣都被挫去了,如今看此人的反應,分明是對邱言心服了!”
幾名老爺心裡嘀咕,他們自然不會知道,先前穢氣漫府。祁九聯失態時被邱言訓斥、點醒,氣焰早就被壓了下去,在邱言面前,如何能傲氣的起來?
只是,其他人看過來的目光,卻令他心中不滿,只是邱言在旁,不好發作。
各懷心思間,一行人走出正堂,穿過庭院。在大門處遇到了遠寧知府,文安國。他身邊,還跟著孫刑名。
這位知府的面色略顯蒼白,有種大病初癒的味道,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精神矍鑠,站在門外,好似一根勁松一樣。
早先,在平了城中瘟疫後。這文安國是第一個被邪氣纏身、病倒過去的,眼下這一副模樣,讓諸人看得嘖嘖稱奇。
“這文大人前幾日還躺在床上,不能理事。怎麼突然就能下床了,還能來張府拜訪。”
“聽說幾天前,知府大人先是寫了辭官的摺子,後來病情惡化。改成了遺書,但眼下卻是面色好轉了。”
“我等剛被邱言的字驅了邪氣,而知府正好在此時上門。不會也和邱言有關吧。”
諸多商賈老爺的暗自猜測。
這時,張允齡一馬當先,迎上前去,拱手行禮,口中則道:“文大人,您來的太突然,我等一點準備都沒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說著,他就要將文安國請進門裡。
文安國卻擺擺手道:“這是本官來得急,怨不得你。”說話間,他的目光落在邱言身上,笑道,“這是邱賢侄吧,多虧了你託仲書帶來的那幅字,不然本官怕是熬不過今日,這次過來,就是過來道謝的。”
“哦?還有這事?”
聽了此話,張允齡等人面色微變,看向邱言的目光又有變化。
仲書,是孫刑名的字,邱言聽張振提過,他聞言後目光一轉,朝孫刑名看了過去,後者微微點頭。
邱言頓時瞭然,知道這是孫刑名在幫他做人情。
“這孫先生倒是人情練達,他這麼一做,讓知府老爺欠了我個人情,而我也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想通這點,邱言點頭回禮,然後與文安國說了兩句,那文安國便有了去意。
張允齡趕緊出言挽留。
文安國笑道:“病情剛有好轉,過來只為道謝,救命之恩不能等閒處之,過門不入之罪,允齡兄還請海涵。”
說到這裡,這位知府大人忽然壓低聲音:“秋闈在即,邱賢侄在你府上,我若進去了,日後怕有閒言碎語,對邱生不利。”
這話一說,張允齡也不好再勸,只好點點頭,表示理解。
文安國也點點頭,然後對邱言說道:“賢侄,待秋闈之後,記得去我府上坐坐,順便給那幅字署個名。”
他這話還未說完,忽然!
轟隆!
巨響自地下傳來,整座遠寧城晃了一下!
“嗯?”文安國臉色一變,“又要鬧?”
他似是知道了些什麼,掃了眼面色陡變的諸多商賈,安撫兩聲,就上了轎子,與孫刑名匆匆而去。
看著遠去的轎子,張府門前的諸人對視幾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憂慮和畏懼。
地面,在微微震動。
這些天的親身經歷,讓他們清楚的意識到,這遠寧府中籠罩著不小的陰影,而且剛剛從鬼門關中逃出來,難免後怕,更擔心重蹈覆轍——嘴上說的再好聽,也還是惜命的。
於是,眾人的目光重新落在邱言身上。
危機時刻,未知的恐懼驅使著他們本能的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暫且都呆在張府,可保無虞。”邱言說話時,眼中閃過一道寒芒,他自是知道城池的搖晃和地面的震盪,原因何在。
突然,邱言面色微變,露出驚訝之色!
“嗯?怎麼回事!沒想到會出現這等意外,連心魔都受到衝擊,不過未嘗不是一個機會,讓我真正將心魔煉化為第二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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