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啪”的一聲,一根柳條凌空飛來,落到手中,他順勢揮臂,柳條如筆,在地面上划動。
這一幕,看得那男子驚疑不定。
就聽“沙沙”聲響,文思如泉,注入柳條,落到枝尖,刻印在地上,邱言以樹枝為筆,龍飛鳳舞,但寫的不是字,而是畫了幅畫!
陳井與陳勻在旁看著,注視著這一幅畫從無到有,從模糊到清晰,兩人神色也從平靜,到最後成了驚訝。
邱言旁若無人,運指如飛,柳枝尖兒在泥中划動,隱隱有火星迸射,將一點秩序攪動起來,散發波動。
秩序的漣漪,似緩實快的傳遞,很快就入了正屋。
正屋裡間,一身寬鬆大袍的老人本在閉目靜坐,暗暗等候,但突然睜開眼睛,眉頭皺起。
此人年歲不小,給人老態之感,可鬚髮烏黑,面龐紅潤,精神矍鑠。
“秩序漣漪?這個邱言,果然念合秩序了,以他的這個年紀,能做到這步,定有際遇,很可能得了聖賢手稿!這次,我用師侄身死的隱情,挑起論道之事,借勢而為,如果能從他的手中得到聖賢手稿,離建立聖賢堂就不遠了,到時,這一身所學,才能流傳百世而不滅……”
此人,正是九韻齋主。
想著想著,他眼中露出驚色:“好鋒利的氣息,這股秩序漣漪,和中正平和的儒家並不匹配,當是兵家。如此也好,他這兩日會有造訪,本在我的計算之中,正好敲打一番,斷了他的勢頭……”
九韻齋主正想著,思路被一陣腳步聲打斷。
噠噠噠!
腳步聲由遠而近,那僕從青年走進來,躬身道:“啟稟老爺,狀元公已經走了。”
“走了?他看出我的佈局了?”九韻齋主輕挑眉毛,“也對,若連這點眼力都沒有,如何能有如今成就。”
那青年吞吞吐吐的道:“不過,他在走前,曾對老爺出言不遜,另外……”
九韻齋主打斷道:“不要吞吞吐吐的,他來了一趟,連我的面都沒見上,自是要留下場面話的,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是,”那人聞之,便道,“老爺的幾位學生,而今心神被奪,看樣子是被狀元公的思緒影響到了。”
“哦?”九韻齋主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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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誅心之畫,可以毀名
驚訝之後,九韻齋主隨著那僕從青年,往池子所在之處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林建章、高歡昏等人直挺挺的站著,好像幾根樁子,嘴裡喋喋不休的低語,待走到跟前,九韻齋主已然能從幾人身上,感受到一種乘風圖南的氣息!
這種氣息,瀟灑、不羈,彷彿不被世俗約束,正是九韻齋主所向往的境界,過去的日子裡,他試著將之傳播於世,可惜只有那些官宦勳貴、商賈人家的子弟,能夠理解這種瀟灑。
不過,眼前這種意境出現在高歡昏等人身上,卻讓九韻齋主意識到了問題,他這幾名弟子,大部分的天資並不出眾,只因與自己理念相同,才被收入門下。
以幾人的領悟力,幾年下來,只是學了皮毛,不要說“乘風圖南”的意境,連“行止在我”的精神,都沒有悟通透。
“果是被人攪動了記憶,借書齋院景色、氣息和月色,令他們入夢心間,才能得償所願,感受到這般飄渺意境,併發諸於外。”
說到這裡,九韻齋主目光微動,注意到僕從青年欲言又止,遂道:“朋昆,你想說什麼,儘管說便是。”
叫做“朋昆”的男子點點頭,語帶不解的問道:“我觀那金科狀元,對老爺有些微詞,隱隱含有敵意,何故會助您的幾位學生,領悟這般境界?”
“有敵意就對了,他今日過來,一舉一動卻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其人心中敵意,也是我刻意播種下去的,等論道之日。我與其他大儒同進同退,他的敵意發酵,會讓自己成為我等之敵!”
九韻齋主解釋了一下,又搖頭笑道:“至於相助我的學生一事,你可就說錯了,他何曾助過?”
“那這……”朋昆一愣,指了指林建章等人。
“他們?”九韻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