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兩人對話間。山下已經一片混戰,雙方廝殺,那神靈被士林之力壓制,一時之間也無法扭轉局面。倒也戰得難解難分。
“況且,”看著山下的激戰,孫遜忽的道,“這次聚集過來的人。很多並不是為了救人,而是發現我等聚起了勢,正因為有勢。才會被人關注,有更多的人加入進來,從而讓勢力更大,神門的擴張,對所有在士林中的勢力而言,都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威脅到了他們日後的傳承,所以他們要來攻擊神門,卻不單純是要救人。”
山下,喊殺聲中,已經有人接連隕落了。
這一幕,接連落到孫遜的眼中,在他的眼眸中倒影,也貫穿了他的心念。
“捨生取義,性命何等寶貴,便是真有冥土,但記憶不存,也幾乎不再是原本的那個人,所以性命對一個人來說,也只有一次,他們現在捨生忘死,為的不是素不相識的人,而是要給後世的儒家求學之人,留下這麼一片樂土,能夠讓他們沐浴在過往聖賢的傳承之中。”
孫遜一邊說著,一邊觀想,身邊的扭曲越發清晰,漸漸形成了一個門戶,乃是通往外界的道路,可以讓魂體透過這裡,迴歸肉身所在。
這種迴歸,並不是固定的道路,不同部洲的儒生之魂踏入其中,會根據肉身所在不同,抵達不同的地方。
不過,這樣開闢道路並不容易,邱言當年在士林的時候,想要回歸,還是靠著唐傾相助,才能抵達那貫通東華與士林的門戶。
但如今,邱言的學生弟子,靠著他的學說,就能開啟,只不過也是準備了許久,並且在士林中收集了不少的事物作為媒介。
待漸漸穩定了門戶,孫遜才繼續道:“要拯救李兄他們,必須要藉助這些人的力量,否則單憑我等,是難以達成的,而這些人的目的,則是要驅散將要籠罩士林的陰霾,便比如那座神山,本就是一座書山,被神道侵蝕化作神山據點,放任不管,整個士林都有可能變質,所以只能將他們的目標,儘量和咱們的協調一致,這才有瞭如今的圍魏救趙之法。”
孟三移沉默片刻,點了點頭,跟著又道:“你對知行之道的理解,與我不同,但未必就是錯的,老師就時常說要相容幷包,回去之後,你我還要好生交流才對,眼下的當務之急,則是救人、平山。”
說著說著,他再次朝著戰場看去,眉頭微微皺起,說道:“但就算你算計了許多,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真要推翻這座神山,並不簡單。”
“這是當然了,”孫遜並不意外其人的疑問,“這是因為這次出手的人,多數只是凝結了文心的儒生,層次在各個部洲算高了,但放在這匯聚各方計程車林裡,還是不夠看的,就算是我等三人,也不過就是這個層次,而那神靈方面,就算被士林鎮壓了部分威能,但真要是動員起來,依舊不是我等能夠抗衡的,現在的勢均力敵,只是假象,是混亂一開始的時候,對方準備不足,這才造成的局面。”
孟三移眉頭緊鎖的道:“既然如此,你後續還有什麼計策?我記得你已經將手上的底牌,全部打出去了。”
“不錯,我的底牌已經亮出來了,”孫遜卻不慌不忙的說著,“不過,在這之外,還有一些力量可以借用。”
“外力?”孟三移搖搖頭,“可是你遣人去聯絡的幾位入林大儒?不過那幾人如今也被神道圍攻,只能勉強自保,怕是無法支援,但若非這幾位大儒吸引了神道的頂尖力量,我等根本沒有機會發起今日的行動!只是,我還是擔心,在這神山裡面,還隱藏有三品、乃至更高層次的神靈!那樣……”
彷彿就是應了那句話一樣,怕什麼、來什麼,這邊孟三移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另一邊的神山就猛然震動,跟著就有一人從山中跳出,渾身包裹著銀色的布帛,手握一根方天畫戟,這一出來,就地動山搖,手臂一甩,那兵刃劃出一道寒芒,順勢一掃,就在大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更有無數儒生之魂湮滅其中!
但武蒙等人毫不畏懼,觀想出諸多墨家機關造物,依舊往前撲去,所有人的意志匯聚起來,擰成一股浩然大氣!
便是那銀布神靈,在這股浩然之氣的逼迫下,那揮動出去的方天畫戟,也不由遲滯。
“這是最壞的情況了!”孟三移頓時面色凝重,“面對這樣的對手,我等沒有勝算,只能速速退去,好在你已經開闢了通道,從這裡便能轉移出去了,能活著一個,就是一個。”話落,他腳下一動,也要前往戰場,“這些人,到底是因我等而來,現在危急時刻,我等理該殿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