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邱言還意外的發現,衍化為邱安意念的神力。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近似念頭,但十分純粹,屬於神靈身的印記隱隱褪去,就像是要變成無主之念。
褪去一切色彩,呈現的就是空白。
這個發現讓邱言留上心來,準備日後慢慢觀察。
在釋放奴隸的時候,邱安也在身旁。被眾人認識,現在突然在人群中出言,行走間無聲無息,交談中的眾人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等其發聲,才猛然警覺。
不遠處,正竊竊私語的崔平趕緊住嘴,露出一點驚色。而付用也是眉頭一條,面露憂容,石勁卻是嘿嘿一笑。拿眼去看邱安,露出挑釁之態。
倒是冉煉神色不變,轉身抱拳道:“不知恩公此言何意?我等對邱修撰並無他念,只是突然逃出生天,心中感慨,言語中多有不察,還請見諒。”這是要替付用擋災了,畢竟被人救了,卻在背後議論,難免會被人詬病,被告知要隨他過去,難免就要擔心。
邱言與邱安不過兩人,但入胡部如入無人之境,能耐可想而知,冉煉等人難免生出戒備,但在感到威脅的同時,也知厲害。
兩日以來,冉煉等人能恢復氣力,靠的就是邱安帶來的獵物,供他們飲食,獵物中不乏草原上的猛獸,體格龐大,但被邱安疊在肩上,一日幾次,竟能滿足幾百人的日常飲食。
崔平等人看不出其中的厲害,只當是邱言派奴僕出去打獵,可冉煉乃軍伍出身,又豈能不知?
草原上部族廝殺、南下,所為何來?不就是為了物資麼?吃飽穿暖,讓部族傳承,但僅僅是溫飽一項,就足夠他們頭疼的,不惜來回遷徙,尋找牧場。如果能有邱安的這種本事,不要多,只要十幾人,又何須這般艱難跋涉?
所以,對這邱安,他一點都不敢小瞧、輕視。
“不要誤會,”邱安搖搖頭,“我家公子並無惡意,只是讓我挑些有潛質的人過去,他想問些話。”
冉煉眉頭微皺,還待再說,卻被付用伸手拍在肩上。
“冉煉,邱修撰要想為難我等,根本不用救咱們出來,以他的修為、地位,想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這心胸、肚量自然比旁人要高,無須擔憂,就讓我過去看看吧。”
付用的話聲中,不可避免的帶了一點擔憂之意,但語氣卻很是堅定,有著自己的打算。
一方面,他不想讓冉煉再言,省的惹惱了對方,另一方面,他從邱安的話裡,聽出了一點機會。
見付用表態,冉煉不好再說,沉吟了一下,卻道:“既然如此,在下能否也去拜訪一下邱修撰?”
“嗯?”邱安一愣,而付用卻是一急,怕冉煉自顧自的提出要求,會惹怒對方,卻沒想到邱安點頭道,“可以,公子說了,有主動要見他的人,也帶過去。”
付用聽了,焦急之情落下,看了冉煉一眼,心中若有所思。
“這次若是一次機會,那冉煉就是在無意中得了機緣,如此說來,此人或許有些氣運。”
在這樣的念頭中,冉煉與付用被領著踏上山丘。
邱安在前引路,腳下生風,爬起山路來毫不費力,一步踏下去就是一丈遠,冉煉與付用很快就被拉下,好在他們知道邱言所在,沒人帶路,終究還是抵達了目的地。
只是,之前的奴隸生涯,百般折磨,讓二人的體力衰退許多,此丘雖然不高,可登上來之後,他們還是氣喘吁吁,付用當即就坐倒在地,汗流浹背。
相對來說,冉煉要好上許多,到底是底子厚,喘息幾口,緩過勁來,朝前一看,這才發現,除了自己二人之外,這裡已聚了四五人,看模樣,都是其他幾群人的領頭者。
山丘邊緣,邱言背對眾人,還在眺望遠方,在他視線所抵之處,常人以肉眼並不能看到什麼,讓在場的幾人都一頭霧水,而邱言不說話,他們也不敢出聲,很快這氣氛就壓抑起來。
另一邊,在冉煉與付用上來後,邱安朝兩人點了點頭,身子一轉,就再次下山,過了沒多久,他又重新回來,後面又跟著兩人,卻是一男一女,都是體格健壯之人——在這等惡劣環境中堅持下來的女子,可不是什麼千嬌百媚的美人,那樣的美人,下場往往更為悽慘,一旦被抓住,就無幸理。
這兩人上來之後,邱安再次下山,過了好一會回來,但這次卻沒有在跟在後面。
他到了邱言身邊,說了一句,邱言才將目光收回,轉過身來,視線在眾人身上掃過,被他目光掃過之人,都感身子一沉,心中壓力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