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被鎮壓之人的心裡,就泛起各種心思,但他們卻無法言語,甚至不能動用念頭交流。所思所想,都被困在自己的內心裡面,格外憋屈。
說起來,無論是舒公子。還是這八方使者與五行尊者,前幾天還在興王府的大殿上與人交談,言及的都是軍國大事,指點江山。都是放眼整個天下。
但隨著邱言的名字傳來,伴隨而來的一連串的資訊,卻讓他們談論的話題急轉直下。什麼縱馬江南、飲馬大河已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保住南邊的半壁江山。
再後來,則變成了儘量儲存幾座大營的實力、兵力和元氣,但在昨日,這一切就都成泡影,幾人所關注的,已成了如何保住嶺南西部的大本營。
為此,他們不得不集結全部的超凡之力,甚至將坐鎮交趾的兩名使者、一名尊者也一併召喚過來,共同佈下一個局,就等著在今日邱言講學的時候,將其人擊敗、滅殺!
哪怕為此損失掉暫時的戰略優勢,也在所不惜。
可情況的發展,卻沒有按照他們所想的那樣進行,反倒是隨著邱言的意外之法,徹底打亂了步驟,不要說滅殺邱言的了,他們這些人反而都被活捉。
現在更被帶著,不知要去往哪裡。
………………
另一邊,在邱言離去後,在座的諸多聽學之人,沒有立刻散去,而是在回味邱言今日講學所說,因為從邱言最後的話中,他們意識到,自己在短時間內,是很難再次有機會聽得此學了。
為此,他們甚至將許多念頭壓下,將對白日裡發生之事的猜測暫時驅散。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才有人起身離開,隨著時間的推移,離開的人越來越多,等一個時辰之後,太陽已經西沉,最後幾人才動身離開。
在這最後的幾人裡面,赫然就有那崔素井在。
原來,他們在回味的時候,不光是將邱言所言之事在腦海中重新濾一遍、回憶一遍,還是將所講的東西刻印在心中、腦海中的過程,不可避免的會加入自身的理解。
這些理解、見解的聚集,又是從過往的記憶和學識中凝結出來的,越是對知行之道理解深入的人、平日裡積累的學識越豐富之人,越是要耗費更長的時間去回味、整理。
所以,這最後離去的幾人,實是對知行之道理解的最深的幾人。
不過,邱言一天所講,著實不少,縱然理解再深,很多東西一時之間也無法融會貫通,甚至因為回味太久,還是讓人有頭腦昏漲之感。
等走出來院子,迎面吹來一陣冷風,才讓這腦海中的昏沉略有消散。
“這知行之道,看似簡單,但裡面著實蘊含著不少深意,但即便只依照前線的含義行事,一樣能有收穫。”
崔素井走著走著,一個聲音就從後面傳來。
他循聲看去,入目的乃是名外表英武的少年,他自是認得此人,乃是威武軍節度使的獨子,人稱威武少爺。
其父本也被惑心符迷惑,投靠了白蓮教,但他這位兒子卻是隱忍不發,等到邱言破城之時,不等父親的惑心被解除,就當先起兵響應,立下功勞。
在那沙場之上,其人更是手握長槍,攻殺來回,表現出驚人的武勇,但其實在這之前,這位威武公子一直是以文名傳世的——
他也是南邊著名的望海書院的門人,幼年時有字畫神童之稱,從未顯露出武藝,而今一看,居然是文武雙全的位格!
而且,此人與南邊一大世家孫家,更有不少的關聯,其母親據說便是孫家家主之女。
這公子感慨完畢,見崔素井看向自己,微微一笑道:“知行之道,果然是現實之法,掌握了竅門,無論領悟的高深,還是淺薄,都能運用在實際之中,這才是玄妙之法,相比較而言,我望海書院的學說寬廣如海,但不要說精研,就連入門都十分困難。”
“公子乃是書院門人,這樣說怕是不好吧。”這時,旁邊一名中年文士出言提醒,這人同樣也是感悟到最後時刻幾人之一。
“只是一時感慨罷了,不過,如果有機會,改換門庭也不是不可接受。”那位威武公子還是灑脫一笑,朝著幾人擺了擺手,“諸位,曾某先走一步了,今日這城中被白蓮教的妖人威脅,更是施展了妖法,若非邱學士出手,不知要有多少人遭殃,家父如今就在城中,手下也有兵馬,想來正是需要出力的時候,便先行告辭了。”
說完這句話,其人邁步就走,何況就消失在街角。
跟著,那中年文士也是告辭離開,不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