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板下滑。安藍緊緊閉上眼,任由水流肆無忌憚的衝下來。慢慢的調整好呼吸,才換了絲質的睡衣出來。
曖昧(6)
“我還以為……你會煮好了飯等我回來?”楚言希直視著她脫口而出,覺察出失言,才猛地轉過頭不再與她對視。
“我……”安藍乾澀的笑笑,小手不自覺的抓撓還在滴水的長髮,轉念一想,這樣,是不是意味著……可是,心裡的雀躍還沒來得及氾濫,身體的動作就已經快了一步,“哥,我這就做,你等我好不好?很快的!”說著,就大踏步的邁向廚房。
楚言希瞥一眼手腕上顯示的時間,沉默著,未發一言。
安藍一個人在廚房忙碌的時候,嘴角還是一抽一抽的。說不上是開心還是難過。
他需要她。可是那麼明顯,他需要的不止是一個可以陪誰的人,甚至那個人,最好還是個全職保姆。
安藍澄淨的眼睛裡泛起腥紅的寒冷。她的性格始終處在殘缺不全的狀態,她生命裡的陰影在她選擇義無反顧要堅強面對的那一刻,就永遠的,留下了隱患。
六年前,她選擇放逐自己的靈魂。可是,她的靈魂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圈禁在一個地方。因為逃脫不開,所以才想要不停地奔波,想要忘記生命裡那個最讓她疼痛的東西。
真相的□裸,有勇氣,不代表時間會不停留。從指縫裡川流而過的時間從來都停留在那一刻。
那個她叫了十九年“爸爸”的男人對她說,你媽車禍死了。
我要走了。
你帶著你弟弟好好過吧!
不要找我!
我不是你爸,也不是他爸。
安藍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陽陽躲在她的身後偷偷地看那個男人。那一字一句,冰冷的將她擊向生命裡最陰暗的角落。沒有任何一束陽光肯奢侈一下照耀。
她的寒冷,在看見陽陽稚嫩無辜的眼睛時,通通像蛇蛻皮一樣,全部換成了最嶄新的偽裝。
她的懷裡緊緊擁著的是陶瓷的骨灰盒。陽陽哭著哭著就睡了。他才七歲。再聰明,也是人事不知的年紀。
楚言希不知道,她一直希望她能在某個充滿陽光充滿生命氣息的地方,讓灰暗無光的生活漸漸變得透明,變得生動起來。讓靈魂的傷口可以慢慢癒合。
可是,她仍舊躲在黑暗裡等待。期盼的是,變得撲朔迷離。
安藍做好飯菜端出來的時候,楚言希開在沙發上睡著了。
“哥!”安藍輕輕推他,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接著連續叫了幾聲仍是睡得深沉。
“真好看!”安藍不自覺的說出口,聲音清脆的飄落在塵埃裡。她靜靜地看著他有著一絲絲顫動的睫毛,忽然就想起記憶中有趣的往事。
安藍傾身向前,瞪大了眼睛瞄準最合適的方位。微微啟唇,就咬住了他的薄唇。
楚言希察覺到絲絲的疼痛,一睜眼就看見對面的女人。倒是反應極快的捉住她的唇,懲罰一般狠戾的吻了回去。霸道而又纏綿的吸進她唇中每一絲的美好。
“現在高興了?”楚言希適時地放開她,今天是有些累了。本來就是加班到很晚才回來,卻是要獨守空房等她那麼久。不過,看她還是那麼容易被挑逗的羞紅的小臉,不免揚起唇角,悠揚的笑起。絲絲入扣的得意。
“我沒有!”安藍埋下頭死撐著。“做好飯了,起來吃吧!”頓頓,又突然嬉笑著補充,“是你最愛的紅燒蹄子。”她故意說紅燒蹄子,是因為他最愛的分明是紅燒豬蹄子。
從前,她偶爾叫他哥,或者不客氣了,上去就是直接喚他“豬”。更為甚者,就是直截了當的發一個豬的表情過去。
那一聲的稱謂來的倒是極為簡單。他對她說的最多的就是,“我困了。”“你早點睡吧!”“我們下午還有課,先睡會兒!”“晚安!”
惟有豬,除了吃,就是睡。
曾經,安藍還託著下巴對坐在旁邊的他,不滿的抱怨,“老哥,你怎麼能這樣呢?明明有著豬的氣質,卻沒有豬的外形!真是天怒人怨啊!”安藍差不多要仰天長嘆了,大眼睛卻是飽含著無比的真誠和天真的無辜。
楚言希轉過臉挑眉,只對她不屑地笑笑,大手拍拍她的肩膀,撫慰一般。“好吧丫頭,你要承認,你有的是豬的外形。認命吧!”
“去死!”安藍怒不可遏的厲吼,換來的自然只能是他越發得意的笑臉。
可是,那麼漂亮。長長的睫毛因為笑意而彎曲顫動起來,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