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歹保住了一隻腳。
包圍的陣形已經凌亂,這五人一倒缺口頓現,鍾國棟劍展如風,面容猙獰若
鬼,人劍相連,勢同奔牛破籬,銳不可當的突圍而出。利刃砍劈人間的聲音帶著
沉悶,鋒口入骨的音響反倒脆落得刺耳,這樣的聲音滲合著擠迫自肺腑的嚎叫,
引發于丹田的吼喝,持續不斷的此起彼落,似永無休止。時間拖下去,便不必星
刺刀戳,光被這種聲音也會被逼瘋的。
大堡主鍾國棟此刻已是渾身浴血,他披頭散髮,手上一柄十七重的厚劍更是
染滿血跡,赤毒的火焰照映著他棕色的面龐,將他輪廓鮮明的五官幻映得更為突
出,隱藏在眉心當中那顆珠沙痣,鼓漲得似乎要崩出來一般。二十餘名金蜈門的
弟兄圍繞著他,地下已經橫七豎八地躺著另外二十餘名,看情形躺下來的都看不
到明天的日出了。
鍾國棟的腳步不停的移動,他喘息粗濁而急促,雙目圓睜如鈴,死盯著圍繞
他團團打轉的二十餘名敵人。星狀的利器伸縮,彷似一朵綻開的金菊,又如天際
一曳光而過的流星,而利刃的揮斬劈刺,寒芒銳氣籠罩成了面羅網。
鍾國棟暴掠七步,厚劍劃過一道半弧,兩顆人心已骨碌碌拋上天空。他躲過
背後飛來的冷魂飛星,斜肩回身,劍由下起,又有一個金蜈門的夥計被開了膛。
鍾國棟的行動如電,猝而撲下,掌劍齊揚飛斬,劈啪之聲連成一串,未見掌
影,未見劍勢,又是四名黑衣勁裝大漢已分成不同的方向摔倒於地。現在,只剩
下七把頭一人了,他怔窒了一會,突有所覺的扭頭望向鍾國棟那邊。卻在看清鍾
國棟的輪廓之前先看到了一把匕首,匕首再也恰當不過的輕輕貼上他的咽喉。
猛的一哆嗦,這七把頭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鍾國棟已冷冰冰的拿了言語:
“不要叫嚷,七把頭,否則你會死得比你想像中的更快。”
喉管裡響起一陣咕嚕嚕的痰聲,這位仁兄儘管強作鎮定,無比的驚懼卻由他
的雙眼中明顯的流露出來,他僵硬的微抬下巴,不敢有丁點動作。
鍾國棟湊近過去,鼻尖幾乎碰到對方的額頭,他聲音低沉卻殺手騰騰的說道
:“我問你什麼,你照實回答什麼,如此你尚有一條生路,倘有半句虛言,你就
包死無疑,聽清楚我的話了麼。”
這人忙不迭的點頭,腦袋一動,匕首已在他的頸項間劃出一條淺細的血痕,
冰涼的鋒刃接觸肌膚,竟使他感覺不到泌血痛苦,只趕緊恢復了原來的姿勢,將
下巴微微的抬起。
鍾國棟緩緩的說道:“你們追來這裡的一共有多少人。”
那位七把頭努力吞嚥著唾沫,幹著聲音回答:“十一個,總共十一個。”
鍾國棟壓著嗓門問道:“帶頭的是誰。”
這人舌頭打卷,聽著有些含混:“李川霸帶頭我為副,其餘都是一干兄弟們。”
鍾國棟生硬的說道:“派人回去討援兵了沒有。”
這七把頭略一猶豫,顫聲道:“討援的兄弟業已回去一陣子了。”
那把尖利的刃首便在此時送進了這位仁兄的心臟,鍾國棟運用匕首殺人的手
法果然屬於一流,這位七把頭也和他的夥伴一樣,哼都沒哼半聲,瞬息間即已斷
氣。
虛實探明之餘,鍾國棟不再遲疑,他選擇廟後的方向掠落,山深嶺疊的地方,
有的是容身之處,金蜈門追兵恐怕只有跺腳的份了。
這裡雖只是個小鎮甸,卻相當熱鬧,一條南北貫連的驛道透過鎮郊之外,四
鄉八野的農戶固定於初一、十五到鎮上來聚集開市,也是熱鬧原因之一。其次是,
如果有人問這南泉鎮是屬於那省管轄的,只怕誰也說不上來,因為這兒成了兩不
管的地界。它位於豫皖邊界,地處兩不管,自然成了牛鬼蛇神的安命所在,更是
三山五嶽各路人物的落腳處。
南泉鎮有了這些人物的捧場,繁榮熱鬧是當然的。鎮上共有兩條路,一橫一
豎十字形交叉而過,在橫街的的街頭上開著一片門面狹窄的熱食鋪子,鋪子裡賣
的無非是些滷醬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