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門前身後的抽冷子嚇梁庫。
這讓梁庫頭痛不已,再三警告,如果再這樣,非打電話把他送進神經病收容所不可。然後便看著搖搖晃晃不以為然走去的老賭頭,像一家之長似的痛心疾首:我為這個集體操盡了心,你能不能讓我省省心!
但讓朝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隨著挖掘的不斷進展,小村裡開始了更復雜的變化。
那是一天的中午,眾人回房小歇,順便再協調一下挖掘進展,老賭頭卻忽然再次失蹤了。
起初每個人都裝做不以為然的樣子,但也同樣在以各自的方式暗暗探尋著。
在朝歌的暗示下,梁庫終於發覺好久沒看見神經兮兮的老賭頭了。第一反應就是嘿嘿偷笑,終於可以清靜一會了。
但轉念一想又有點不對,雖說這老賭頭越來越有點讓他頭痛,但要真讓他孤身寡老的一個人在外面不知所蹤,這是梁庫萬萬做不到的。會不會真的被自己平日的過激言行給刺傷了心呢?
於是我們可愛的典型刀子嘴豆腐心的梁庫,第一個身先士卒的急急尋了出去。
雖然梁庫臨走前喊了一嗓子,試圖號召大家一起尋,但一直等到梁庫走了好久,婉姨等人仍靜處不動。
大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在外人看來這也沒什麼,畢竟老賭頭這麼大一個人了,身體雖老卻也健康,雖有點神經兮兮,但明顯像是個人喜好式的惡作劇。
而做為局內人,在朝歌看來卻再有戲不過了,大家每個人都不肯邁出第一步,大概不外乎兩個原因:其一,正如上所說,如果對於一個並不知情人骨坑被迷和背後存在個隱身人來說,今天老賭頭的暫時性消失,很有可能不過是老賭頭的另一次惡作劇罷了;其二,就算按人情角度看,隨梁庫一起出去尋找老賭頭,也並沒什麼特別不可理解的地方,相反在一片各自猜疑中,能顯出某種單純。但誰又能肯定,老賭頭的此次失蹤,不是故意設下的一個局呢?就算不是局,如果誰第一個尋出後,其他人卻沒一個再出去,但老賭頭的確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到時就算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朝歌卻並不擔心老賭頭會出什麼事,因為他已經有七成把握認定,這個隱身人就在面前的這幾位之中。
就算他的猜測有誤,老賭頭也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因為從隱身人的手法動機看,似乎只是想探底,或是在等待著什麼東西。
如果真要想加害的話,憑他的可怕術力,恐怕眼下沒幾個人可以單獨抵擋得了的。
朝歌正巧藉著這次機會,再次對每個人進行觀察,暗暗想來,這老賭頭的連連故做神經,倒像是頗有深意了。
外靜內洶的有趣對峙中,倒是土守形先做出了點實質性動作,他要在一邊的雷子出去幫梁庫找找。
少年雷子雖然對梁庫一向不見得有什麼好感,但即便有著敢與全天下人做怒的火爆脾氣,對老爹的話卻是從來不拗的,聽完便無聲的跨出門去了。
於是好不容易有了點變化的房內,又回到剛才的膠著狀態之中。
正當朝歌想設法牽動僵局的時候,梁庫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門也沒進,就扶在窗框上,大口喘氣,語無倫次的說著:“找……找到了!出……出大事了!”
還沒等表達完全,就又急三火四的跑去了。
按梁庫一貫愛誇張的脾性,這所說的大事,也頂多就一小事兒。但從剛才的誇張表情看,這誇張大事又似乎的確有點不同尋常。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真不曉得這所謂的大事究竟意味著什麼。
推開房門、走出院子、踏上村路,眾人的腳步越來越快,因為順著梁庫跑去的方向他們發現,那正是坡田古村遺址。
這次又是坡田遺址,又是老賭頭,雖然不說,在眾人心裡又一起的再次升起了那個疑問: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
此時正當晌午,吃完飯小歇的村民們還沒返回,偌大的坡田遺址被曬的熱烘烘靜悄悄的,遠遠望去,四處從遺址中挖起的潮土,在蒸蒸的往空中散發著溼氣。
朝歌向坡田四處望了望,因為整個坡田相當部分已經在大面積發掘中,被挖成了大大的四個平底坑址,坑底是古村遺址的房舍屋基,和幾條縱橫交錯的古鄉路,坑外邊緣是高高堆起的坑土,所以一時還無法看得完全。
等再接近些走到坡田邊,才忽然發現,就在東區的坑址旁的土堆上,一動不動的趴著三個人,正悄悄的探頭往前面的坑底看些什麼。
從衣著和身形上,朝歌一眼就辨認出這三人正是梁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