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微目先適應下庫內光線,然後反手把門帶上。
倉庫實用面積大約二百多平方米,裡面到處堆滿了裝殮火化用的薄木棺材,還有骨灰盒、壽衣、冥紙類的東西,想必這是殯儀館用來堆放喪葬用品的,要想每個角落都翻一遍怕是不容易。
朝歌原地不動的立在門口,向四周看了一圈,暗暗尋思,聞這發黴的程度,還有四處吊掛的蜘蛛網來看,這個倉庫很久才被開啟一次。
太平盛世前畢竟不是天天死人,地板上也一定落了層厚厚的灰,昨晚如果真的有人進入,相信一定會留下明顯的腳印。
想罷,朝歌慢慢蹲下來,仔細觀看落滿灰塵的地板,果然一排清晰的腳印,逐一呈現在朝歌眼前。
朝歌一陣莫名的興奮升了起來,同時又提高了警覺,因為很可能這個神秘人,此刻還在這裡。
沿著腳印一路尋去,那串腳印歪歪斜斜,好像走路之人身體極虛。先是在離門最近的一扇窗戶前停下來,腳尖正對窗外方向,且印記較深。
順著窗子往外看,這個方向正是車庫,此人一定是進來後先在這裡佇足許久,對車庫以及周遭情況進行窺探,確定安全無異後,才又向裡面走去。
歪歪斜斜的一行腳印,幾乎順著倉庫內牆走了一圈,好像是在尋找什麼,然後就在快要走到大門時又往回走,最後在一堆高高摞起的冥紙前消失了。
朝歌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是一堆高兩米寬三米的冥紙堆,一摞摞疊放整齊,絲毫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朝歌覺得有點奇怪,腳印到這裡就忽然消失,按正常推測,神秘人一定是搬開紙堆藏在後面,但塵灰蛛網密佈的大堆冥紙,卻根本沒有人動過。
朝歌又向冥紙堆左右看了看,一邊是高高疊起來的薄木棺材,一邊是成捆成垛的壽衣,都無法看到後面的情況,而且也都塵灰厚積。
難道神秘人拔地而跳?
不太可能,先不說看此人走路猶如重病,光是這冥紙堆就有兩米高,看腳印長度寬度,此人身高不矮,又不是紙做的,怎可能輕鬆越過呢?
可此人就是偏偏不可思議的憑空消失了。
朝歌重新蹲下身來,仔細觀察那最後一雙腳印,視線遊移中,隱約發覺在腳印左側一米多距離外的地面,似乎有些異常。
朝歌湊近過去低頭仔細觀察,藉著窗子投射進來不是很充足的光線,朝歌看到這裡的灰塵明顯比別處厚出很多,但正巧隱在陰影裡,不仔細觀察真的是很難發現。
奇怪,為什麼此處的灰塵如此之厚呢?而且一塊塊的向外延伸。
朝歌俯下身對厚灰輕輕吹氣,覆蓋的厚灰漸漸飛去,漸漸的竟然露出一隻腳印來。
朝歌星目爆閃,繼續吹第二個塵塊,又是一個腳印現出來。
真沒想到,此人竟然在別處搜來灰塵把腳印蓋住,莫非他早料到會有人尋進來?
想到這,朝歌不禁暗暗心驚,正思索著,眼角餘光忽然瞥見身側後窗子的光線一暗,在地板上投射出一個扭曲的影子。
朝歌猛的轉身站起來,一個面色慘白的中年人,赫然就站在朝歌的身後。
“你們的處境很危險!”
想不到中年人先開口了,而且還如此開門見山。
“哦?”
朝歌不敢確定對方是否在試探:“您指的是什麼?”
中年人下意識地向窗外車庫方向望了一眼:“你知道昨天在辦公室遇到的那個人是誰嗎?”
朝歌還以為對方要說古鎮的圍攻殺戮,再或是殯儀館暗藏的殺機,不料他指的卻是史館長,順勢答道:“這裡的史館長。”
雖然窗子光線只一條條的照在中年人身上,朝歌還是隱約能看出,中年人的臉部有一陣抽搐。
中年人低下頭像是在自言自語:“這個惡魔他究竟想幹什麼……”他隨即又抬起頭向朝歌湊近一步:“你知道我是誰嗎?”
朝歌重新仔細上下打量:“門衛張師傅?”
但他見中年人一身西服革履,鼻子上還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說什麼也不太像是個看門的,於是頗遲疑:“再或是……”
朝歌本想說,再或是昨晚那個神秘人,但情況不明,此說不妥,最終沒說出口。
“我才是這裡真正的史館長!”
中年人語聲不大,卻很驚人。
朝歌萬萬沒想到會有此一變,眼神一閃馬上又鎮靜下來,波瀾不驚的只是“哦”了一聲。
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