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多是結宗族而居住,人心尚能凝聚,孤窮自然撫卹,貧富相差有限,到了南北朝末年,我漢人大宗族已經消失混亂,人心自然離亂了。”
“哦!我知道了。”
“所以說,將軍,小縣以為,田制之亂是我朝萎靡不振之根基!”
“對呀,難怪小民生活艱難了。”
“是啊,佃戶之難,人皆知之,但是,就那些有些土地的百姓日子也不好過。”
“稍比佃戶好些吧?”
“未必!尤其南渡以來,地域和人民皆少於前,但稅額居然比前相當,主要是大增附加之稅,紹興和議之後,耗米要納一石,二石,至三五石的,稅錢一貫要輸及十八貫,苛刻之捐雜還有許多,如經制錢,乃建炎二年興辦,增課酒稅,糟稅,田宅稅,如總制錢,規定州縣歲入每貫加二十三文,上供十文,餘縣用。經總制錢佔我朝歲入錢幣二成半,還有所謂月樁錢,為籌措軍餉的勒派,此外,州縣巧立名目,納醋錢,
保正牌限錢,戶長甲帳錢,賣紙錢,粷引錢,折納牛皮筋角錢兒,訴訟時令敗者出罰錢,勝者出歡喜錢,這些苛雜之稅,到我朝孝宗中期已經是正稅的九倍!所以,大理學家朱熹說:古者苛薄之法,本朝皆備!在此苛刻稅法之下,百姓安得舒心?“
“那老百姓能不反抗?”
“當然有!南渡前就有太宗朝的川中王李之亂,慶曆三年間有京東路王倫,商山張海郭邈邵興,湖南衡永道桂之唐和,一年間三次大民變兵變,聲勢浩大,七年,貝州王則以彌勒教起事,宣和元年,梁山泊宋江起兵,抗官軍數萬,二年,摩尼教首方臘青溪起事,威懾兩浙,隊伍達百萬之眾,南渡以來又有鍾楊之大亂,湖南峒民彬州之亂,四十年後黑風大王李元礫之亂,紹定元年陳三槍,張魔王在江西贛州松梓山起事
,抗官軍六年,理宗朝有降鬥民變,眾數萬,說來民變不斷,正是由於盤剝壓制沉重之緣故。“
“難道官府對這些一點改良措施也沒有嗎?”
“有又怎樣?還不是生一利必生兩弊病?”
“此話怎講?”
“弊病在二,一曰兼併難制,一曰苛刻稅雜不免。南渡前就有范仲淹大人的慶曆之改,王安石大人的兩番入相糾正。可惜,要麼群臣攻詰,要麼是用人失敗,次第結束,反而還演義成新舊黨爭,大傷朝廷元和之氣。南渡以來,我朝施行經界法,清丈國土,按畝收稅,可惜由平江府開始才得象個模樣即遭豪強地主群起而攻之而擱置,理宗朝,我又行公田法,排田法,要向田主收買超過限額田畝的三分之一充公田,結果
因奸佞做祟,大量小民的田地反被搜刮,大量田地反入官紳手中,兼併更重,百姓更苦。苛刻稅賦問題也難,我朝對官員待遇優厚,豐盛,有正俸,祿米,職錢,還有元隨,承差,衣糧,茶,酒,廚料,薪炭,鹽,馬料等等,再加上額外恩賞,耗費過大,雖然說能籠絡官員之心,卻大大失去百姓之心了。官俸不降,哪裡還有百姓清閒之理?“
我越來越佩服這個被名字弄得丟了狀元的小老頭了,他熟悉宋朝典故,通達事務,真是一個好幫手,要他做這個小小的邊疆知縣真是委屈了。我決定重用他。
“單先生,你看我們現在能不能來一個田制變革?”
“是不是太遲了?”他苦笑道。
“不遲!現在正是我們廢除苛刻政策,取信於民的好機會!那些豪強要麼投降元軍成為敵人,要麼東奔西跑躲避戰亂,我們進行土地改革的阻力小多了,”
“是啊!”單不名的眼睛一亮。“我怎麼沒有想到。立國便須安民,解民之乏才是光明正大之途徑!”
“單先生,你能不能幫助本將軍實行土地改革?”
“改革?好吧!可是,你有朝廷的文告?”
“沒有!”
“這可是件大事情啊!”
“單先生,你又糊塗了!要是害怕朝廷你還敢投降元軍啊?”我想逗他一樂。
他果然給難住了,“是啊,都啥時候了,誰還怕它?”
“那好,我馬上就請示欽差,任命你為廣南東路沿海經界公田使!”
“……”
“我反省過,以前我說的給士兵分土地的政策過於虛幻,士兵和百姓是很現實的,他們不見兔子不撒贏,不叫他們看到土地是不能取得他們信任的,所以,我決定先在我們這一帶推行新經界法!就是真正丈量土地,然後收買多餘的土地分給農民!”
“哦,行啊!”老頭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