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的宋朝軍人風格。押後的軍官騎了一匹棗紅色的母馬,吐魯魯地吼。
直到最後一名士兵進城,又打馬巡視一圈兒,我才招集軍事會議。地點在陸河府衙。
衙門不甚寬敞,藍磚青瓦的房子上生滿了肥美的菘,森林樣地稠密,一個柚樹作為院子裡的拴馬樁用,樹上結了青色的果子,前後三進的院落裡都呈四合院兒般的嚴密佈局,正房裡刑罰用具什麼水火棒之類一應俱全,廳堂裡威武森嚴,嗅了嗅,又有一種暑熱的黴味。
“清正廉明?”我念了念正堂上的匾額,心裡很佩服,古代的人寫的字,哦,是書法,就是好啊,字越繁瑣越能寫出氣勢來。可惜,我也只能看到這份田地。“哦,書法好,就是有些瘦。”
辛若是在我身邊,他輕輕說:“徽宗皇爺的墨寶開宗立派一直流惠於斯,瘦金體當然是這個樣子了。”
我突然來了靈感,一陣空曠的冰雪般的明亮激烈地衝擊著我的腦海,我隨口吟道:“江山依舊瘦,日黃烈火燒,何時平沙漠,戰袍隨人老?”
興奮的將領們(嚴格說是中隊和小隊的頭目們)都起鬨,一個搶一個地吟詩作詞,還甭說,他們謅得還挺有味道!
鬧了一會兒,我就在正堂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嘿嘿,那感覺還真不賴,厚墩墩的竹墊子涼爽可愛,滋潤的凹突象河邊兒的瓷實的沙地。
“都統大人!都統大人!”我們幾個軍官才得坐下來品一品桌子上元朝軍官們留下的溫暖的茶水,還在嘲笑著他們溫茶鬥我軍的狂妄,就聽門外一條聲地人喊,不用說,渾厚響亮的只有王東提了。
搶個位置一屁股坐下來,王東提哈哈大笑,他汗流浹背地,把盔上的氈子取下狠狠地扇著,胸甲敞開,露出一簇簇的黑毛。
“都統大人!我老王可真是服你了啊!想不到!想不到!三下五除二就把鬍子們打瞎了!將軍!你的炮真厲害呀!”
王東提翻著大白眼睛珠子咧著大嘴巴喘息著,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象要飛起來:“趙都統,從今天起,我老王可要服服貼貼地跟你幹了!”
“老王!今天還多虧你把步兵大陣穩住!功勞是大家的,也是你的。”我謙虛地說。
老半天,這個粗魯又直率的漢子還是激動著:“要都是這樣的話,我們兩千人就能打進臨安城,橫掃汴梁老國都了!”
軍官們士氣空前地高漲。
辛若是白淨的臉上掛著真誠地笑,然後匯總了情況給大家通報:“諸位將軍們,都統大人,這次和胡元軍作戰我軍勝得輕鬆漂亮,總計我軍受傷五十二名,其中輕傷三十三,戰死十八人。”
“我們斬獲多少?快說啊!”小隊的軍官們都想比一比功勞。
“總計俘虜三百零七人,大炮炸死一百人左右,箭弩射死二百三十人,合起來就是,就是六百三十多人!”
“呀,不多呀!”王東提很有些失望地從椅子裡跳起來:“十成跑了七成!奶奶的!咳!”幾個軍官也連連嘆息。
我站起來說:“諸位,不要美了!在戰前誰能想到贏得這樣輕鬆?我軍戰死十八,重傷十九,三十七比敵軍的六百三,難道我們打得不夠好嗎?!”
正說著,外面一名士兵匆匆忙忙地奔進來,在王東提的耳邊嘀咕著什麼,王東提一聽就樂了:“好事啊好事!趙將軍,小辛,好事!快報我到外邊去!”他伸手就拉我,連一點兒上下級的尊卑也不講了。
我們一窩蜂地擁出來,才走到府衙外,就見一大群元兵空著手往這邊來,我軍全副武裝的一小隊士兵在兩邊警戒著跟進。
一個精壯的漢子在前面走,一見到我們就估計出我們的身份,馬上向前一撲,跪倒在地:“大宋的將軍,請您收下我們,我們願意追隨大人左右,凡有大人差譴,我們等小卒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我軍看押計程車兵頭目道:“都統大人,他們逃走的元兵二百人轉回來要投降歸順我們大軍啊!”
我掃視著他們,只見一個個元兵呆若木雞地膽戰心驚地看著我,惟恐我不要他們。
真還沒有想到有這樣的事情,我思考一下:“為什麼?你們不是逃了麼?”
小軍官在地上不起來:“將軍,我們也是漢人啊,誰老願意受蒙古人的鳥氣?!”說著,臉上就流下淚來了。
一個元兵往前一跪:“將軍有所不知,我們張千總的媳婦叫,叫,叫那個董士選的搶啦!董左丞仗著他爹的勢力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為了討好蒙古的那個達魯花赤什麼合拉普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