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文天祥遲疑了一下,“你真覺得憑著你一杆機槍就可以徹底打敗敵人?一件兵器厲害當然好,可是,我們是不是不能過分依靠它?
再說,蒙古人打仗靠的並不是武器先進,金國的震天雷和各種各樣的火器並不少啊,我朝的兵器也不比他們差……“
“大人,我的機槍怎麼能和一般的火器相提並論?當然,打仗最終靠的還是人。”我的嘴巴還硬著,心已經虛了下來,越想越感到我的機槍
在這裡正是毛偉人所說的紙老虎。
“哦。”文天祥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你很自知。”
“但是,大人,今天這一仗我們確實有把握!”我看著面前我訓練出來的十名機槍手信誓旦旦地說。
“我看,我看就馬上進入陣地吧。咱們先做好軍事演習,看看準備得怎麼樣。”文天祥結束了和我的爭論。
“是,大人!”
文天祥一聲令下,全村馬上就變了樣。尋常的老百姓都緊張地尋找安全地方躲閃,丁壯民軍和正規化部隊攙雜著守在寨牆上。
入世南宋 七章 仗勝了,子彈打完了
蒙古兵衝得真兇啊。
“打!”我在開戰以來的無數句話裡,只有這一個字的內容。
我守在西寨門的正口處的半地堡壘裡,眼看著蒙古兵揮舞著雪亮的馬刀密集地衝鋒過來,不由得想到了杭州的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錢塘江,他們確實就是這種瘋狂的,不可阻擋的氣勢。
蒙古兵的速度很快,顯然沒有對上回的教訓吸取哪怕一丁點兒。
“嗬呼呼嗬……”狂風暴雨的呼喊聲。
蒙古騎兵的馬腿在飛快地移動,頻率加大到瘋狂的眼花繚亂的地步,沒有射箭。
西門的吊橋拉起來了,旁邊沒有人,一個蒙古勇士一夾馬肚就強衝過來,那馬仰天長嘶一聲,居然躥到了護寨河這一面非常狹窄的河岸上!還沒等這邊隱藏的宋兵伸出鉤鐮槍去刺殺他,他就揮刀斬在吊橋的粗繩上,那繩應聲而斷,吊橋猝然落下,砰地一聲堪堪接到了護寨河上,打通了向寨內衝鋒的道路。
這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象演雜技似的,充滿了藝術創作的美感,雄性的豪邁激情。
“好啊!”我幾乎要鼓掌加油了。
這位充當先鋒的敢死戰士立即撞開寨門衝進來了。
就這樣?我們的防線就是這樣地不堪一擊?
怪不得蒙古兵會無敵於天下了!
忽然,地堡裡的人歡呼起來,因為衝進寨子裡的蒙古兵已經從馬上栽倒下來,在他的面門上,正正地插著一隻箭!
“射得好!”
女王懷孕了——誰幹的?
譁……蒙古兵的大隊衝進來了。
不要緊,我們早有預謀,這裡實際上是一個小小的陷阱:進來容易出去難,兩邊高高的新壘寨牆正好環住往村子裡深入發展的去路,形成了一個甕中捉鱉之勢。
眨眼之間就湧進來五六是個騎兵,他們拉住馬頭尋找新的突擊方向。
“打啊!”我大吼一聲,嗓子猛地一痛,耳朵嗡地一響。
渾身肌肉緊繃的兩個機槍手立即摳動了扳機,咚咚咚咚咚咚……
機槍猛地吼叫起來。
在戰鬥的混亂裡,它似乎並不怎麼突出。
最當面的三匹戰馬立即濺出了好幾朵血花,然後似乎非常驚訝地一愣,就倒向地面,倒地以後才猛地哀叫。渾身抽搐。
騎兵當然被彈起再猛地摔下來,一個正好摔在寨牆上,脊樑正中被擔了一下,立刻軟綿綿地滾到牆那面了。
又一個騎兵飛了出去,腦袋重重地撞在條石上,雪白的腦漿隨著開瓢的沉重的噗的一聲,四下飛濺。
兩名騎兵帶著馬盤上倒地的馬匹和士兵,被絆倒了,還沒等他們爬起來,機槍的彈雨就把他們颳得猛然一仰,飛向後方的地上。
咚咚咚咚咚咚……
“啊呀!”騎兵的潮水繼續湧來。
在地堡前,這潮水被阻擋住了,他們馬上也象水一樣的浸漬於地下。
“打!”我繼續喊著。儘管毫無意義。
機槍如我所願地搖晃著輕靈的腦袋,象一個探出頭去吐著紅芯耀武揚威的毒蛇一樣有規律地擺動,震顫。
湧到寨門裡的和正湧向寨門口的騎兵象地上突然冒出來的一張席子捲動了似的,一下子就平鋪地上了。
象割稻子一樣,真象,象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