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掛大鞭點燃了,劈里啪啦的響徹雲霄,碎紅滿地,硝煙瀰漫。
戰士和百姓們都群情振奮。
我要趁機鼓舞士氣,就走上堡壘的牆垛上,高亢威嚴地向大家宣佈:“戰士們,我大宋英勇的壯士們,百姓們,我大宋善良忠誠的百姓!我們雖然有很多的困難和危險,但是,老天是不會放棄我們的,它一直都在冥冥之中幫助著我們,注視著我們!我們的大宋,必然能再次興旺發達,強大富裕!”
“啊!呵!啊——”堡壘下的人們瘋狂地響應著,震耳欲聾。
我揮舞手勢,讓大家安靜下來,此時此刻,天空瓦藍如畫,白雲朵朵清新,大地錦繡遼遠,豪情壯志洶湧澎湃,我感到自己是多麼地偉大和崇高,是一個力量非凡的巨人,手握乾坤的智者,有一種飄逸曠遠的壓抑不住的興奮,思緒綿綿幽靜。
蒼茫大地,我主沉浮!
“戰士們,老鄉們,”我竭力地穩定情緒:“這些威力巨大的火炮其實只是我們神機炮營的初步基礎。我們還要製作更精良的武器,由於種族和生活環境的不同,我們南方人,我們漢人的體質不佔優勢,但是,我們的智慧是很優秀很優秀的!我們的才能是無倫與比的!在條件成熟的時候,我們將要研製鋼炮,它的安全性會高得多,火藥也能裝得多,要是有了這個基礎,我們就要研製開花炮彈。所謂開花炮彈就是能夠發生劇烈爆炸,用紛紛的彈片來極大地殺傷敵人的新式炮彈,它的威力和效果將是我們現在火炮的十倍到一百倍!我敢負責任地說,將來要是我們的鋼炮和開花炸彈投入使用了,我們只需要十門火炮就可以橫掃中原,盪滌沙漠!”
堡壘下人頭攢動,鴉雀無聲,但是我能感受到來百姓和戰士們心裡的激動。
傍晚,陽光從山影裡透出千絲萬縷的利劍,粉紅深紅的霞光重重疊疊,在青色的天穹和瀰漫的暮氣的烘托下,美麗非凡。
堡壘的牆角上,有誰在孤獨地吹著輕簫,哀傷寂寞,一片冰涼。
我也站在堡壘上,低矮的敵樓依然把平川俯視,讓自己昂揚。四周沒人,連我最貼身的衛士都被我支走吃飯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在眾人面前得到擁護,身邊的人越多,我就感到愈加孤獨。為什麼不能完全融合進這個時代和社會呢?是思念家鄉的憂愁?是思念親人和朋友的衷腸?還是街市那曾經迷戀的一幕幕美麗?
哦——我深深地出了一口氣。
不遠的視野裡,是一大片高低參差的樟樹林,隨著山勢揚止的馬尾松,山坡下,矮壯的茶園象剪輯過的冬青。枇杷和柑桔星羅棋佈,桑樹林和甘蔗叢包圍著小片小片的水稻田,頭季節的水稻眼看就要成熟了。
空氣裡有濃郁的花香和泥土的氣息,讓人沉醉。
光線有些暗淡了,模糊的影子愈來愈濃,但是給人的想象卻愈來愈多。
咣咣咣!
有些松明的燈光在將作監的軍營裡閃亮,士兵們在加緊收集整理更多的軍用物資,敲打的估計是鐵匠,那邊正熱鬧著的估計是弓兵匠,竹子被劈裂剖析的流暢聲音非常感人。
進攻?北上討伐蒙古軍和漢奸部隊?呵呵,不可能!勢力還是懸殊啊,當年滿清的鐵騎不比現在蒙古兵強多少,當年明朝大軍的火力要比我們現在多得多強得多,結果還不是一邊倒?得,我們必須得擁有了開花炮彈,要不,憑著幾顆石頭子打人那才能打幾個?
防守?到底是以逸待勞呢還是坐失良機?我們強的時候蒙古人就在閒著忽悠嗎?
文天祥!你為什麼不派人來給我們通報軍情?你們到底在哪裡待著?歷史書說你們,哦,不,是說張世傑們會帶兵集中在崖山一線的,為什麼要這樣?往海南撤退不是最佳的選擇嗎?
我們能不能把這一片真空地帶建設成為一個鞏固的抵抗根據地?
堡壘下的壕邊,仍然有一群戰士在開挖著河道,我們永遠不停的建築著防禦能力。預備著敵人的進攻仍然是我們的頭等大事,儘管神氣地打敗了敵人的三次進攻,但是恐怕連元軍的皮毛也沒有傷到哪兒去。
元朝的著名統帥都到哪兒去了?那個滅了大宋直搗臨安的伯顏呢?那個兇猛狡詐摧毀襄樊堅城深池的阿術呢?那個殘酷的鎮國將軍張弘範呢?那個西夏人的宗室後裔李恆呢?是不是背後有什麼事情?難道是阿里不哥在和忽必烈爭奪皇帝之位?不對吧?那都是在襄樊城被攻之前的事情,咋著也有十年了,會不會又有新的叛亂?難道是海都在西北搗亂嗎?那可是一場爭奪了幾十年的持久戰啊?